第15章

  “……我确实很喜欢可口可乐，但是它们是你的，所以你有什么决定，都不需要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何唯缓了一口气，“你之前说过，你并不缺我这一个朋友。”
  “所以，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虽然没说名字，但是何唯还是心虚地看了许言之一眼，“和他没关系的……”
  也许是觉得何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略显底气不足，正好在等红绿灯，许言之伸手过去拍了拍何唯的肩膀。
  何唯挂了电话，车厢里顿时有点压抑，两个人好像突然都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只剩车外淅沥不停的雨声。
  何唯受不了这种气氛，最后不得不打破僵局：“许总……”
  “说。”
  “对不起啊。”自知理亏却越描越黑的何唯再次道歉，“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扯到您身上了。”
  “可口可乐是两只狗狗的名字，当然，是他的……”
  “狗的名字啊，我以为是你的名字。”许言之打趣道。
  何唯挠挠头：“被你发现了，是我和……他的名字拆开，然后，哈哈哈！”
  何唯不知道陈以乐当初为什么要收养这两只退役警犬，不过那段时间确实是两人感情的巅峰时刻，也许——何唯总有幻想，至少那时候他是有把我放在心上吧。
  “我猜狗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啊？不不不！”何唯赶紧摆摆手表示否认，随即又结结巴巴地承认“……算，算是吧。我以为是，不过应该不是。我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我没问……”
  许言之看了何唯一眼。
  “以前我们几乎每天都要一起遛狗。他家就住这里嘛，我们的学校又挨得近，他的学校很严格，不让大狗进去的……”
  许言之握紧方向盘，语气有点疲惫：“你又撒谎。”
  何唯：……
  “……读高二的时候，我认识了他。那时候他和家里不和，离家出走来着。”
  许言之没忍住笑：“你信吗？”
  “真的！真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家挺有钱的，我真的不是看上他的钱……”何唯急忙辩解，“那时候我付的钱比较多呢！”
  “不过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吧，他爸爸要他回这里。其实我可以理解，因为我知道，乐乐有个哥哥车祸去世了，他爸爸可能想把他拴在身边。”
  “乐乐？”许言之重复了这两个字，对如今何唯还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感到疑惑。
  “……别在意，我以前习惯这么叫他。”何唯回忆起往事，语气略带沉重，“我说，没关系，你回去，我会考那边的大学，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小唯，我问你。”
  车子已经到了许言之家门口了。
  何唯和同事们工作的时候无数次从溪岸路5号路过，他甚至记得许言之现在开的这辆车曾经停在门口，大概是因为独栋老别墅附带的小院子实在太小了，停不了太多车。
  巧了么不是，何唯之前还和同事兴致勃勃地讨论过这款车身带着amg标志的行政轿车的野兽性能，虽说是烂大街的品牌但是这个车型在市面上非常少见且已于五年前停售，而现在他就坐在这辆车里。
  雨停了，缠绕在红砖围墙上被雨水洗涤过的藤蔓植物愈加苍翠，沿路的炮仗花掉落满地，三三两两的游客路过，拿着手机或相机不停地拍照。
  嘉禾市一年四季繁花似锦，早几年，这条串联着38户独栋别墅的花路被打造成了网红景点。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何唯也拍过很多春天的炮仗花，夏天的凤凰花，秋天的异木棉和冬天的洋紫荆，同时拍下了前男友的背影以及欢快撒泼的可口可乐。
  “你们确定关系了？”
  根本没有确定关系。这才让何唯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没有？”许言之追问。这是个非常隐私的问题，问出口显然不太礼貌，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知道答案。
  何唯解开安全带，转移了话题：“我就在这里下车。谢谢你送我回来。”
  许言之看了眼时间，距离自己下午三小时假期结束还有半小时，便不打算强留何唯，他点点头，“不客气。”
  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何唯鼓起勇气，“请您替我保密……”
  许言之：？
  “我其实喜欢女生！”何唯举起右手发誓，“您就……当做不知道我和乐乐的事……”
  许言之：……
  “还有还有！”何唯把脚收回来，“许总，拜托了！请您不要把我说你是我男朋友的事告诉我爸！”
  许言之又无语又想笑，这什么破事还值得他真的去告状？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才能联系到何家的其他人，许言之正想开口，车窗外传来一阵惊呼：“你，你们在说什么？”
  也许，我不该休假三小时。许言之心想。他抬头看到许父就在一旁站着，不远处，许母正在和梅姨嘀嘀咕咕。
  何唯更是一脸震惊得说不出话。虽然两个人都没确定许父到底听到了什么。
  “许，许伯父！”何唯正准备下车打招呼，被许言之一把拉住，在他看来，何唯的举动无异于羊入虎口。
  “我和小唯等会儿要去吃饭，晚上不陪你们两位了。”
  何唯回过头用嘴型表示“干什么”，许言之当做没看到，越过何唯去把副驾驶的门关上，二话不说一脚踩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