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封叙:“……”
  他没有计较习砚将他比喻成小屁孩妈妈的事,从水流声中抬起湿漉漉的脸,目光锐利如剑,从镜子里定定地射向习砚。
  像是要透过那具美丽的皮囊,窥探内里灵魂真实的模样。
  “可你以前从来不会做出这种事。”
  “是人都会变的。”习砚摆摆手,“毕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与其在这里帮他们出头,倒不如劝他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揍。”
  他一副揍了人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几个大字。
  反!正!我!没!错!
  犹如一朵弱不禁风的菟丝花,转眼就变成了连路边的狗经过都要被咬上一口的剌剌秧。
  一颗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激起一片细密的痒。
  封叙舔了舔唇,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菟丝花固然柔弱美丽惹人怜爱,剌剌秧又何尝不让人因恨生爱,想将它连根拔起踩在脚下狠狠蹂躏坏呢?
  他敛下眼睫,遮住眼底即将翻涌而出的欲望,再抬起眼时,双眸一片平静,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似乎带着一点嘲弄的表情。
  “你误会了,我没有为他们出头,只是忽然发现我们两个对彼此都不太了解。所以……”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
  本来想以一个情人交颈缠绵的姿势,附在习砚耳边说完余下的话,但瞥见他嘴角残留的牙膏沫,封叙的脚步不由自主顿住。
  他有些遗憾,只好用更加缱绻的气音,隔了一段距离,一字一顿地问。
  “要不要深入地了解一下?”
  “栾亦白爸爸?”
  习砚:“……”
  恶寒。
  封叙撩完骚,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优雅地转身离去。只剩下习砚一个人被恶心得直跳脚。
  他咻咻咻地挥舞着手中的牙刷,仿佛要将刚刚被封叙沾过的空气都打散。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喵。
  “你还好吗?”栾亦白来到习砚脚边,扬起脑袋小声问。
  “不!我现在很生气!”习砚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向栾亦白告状,“他侮辱了爸爸这个词的含义!”
  栾亦白:“……”
  他刚刚全程旁听了两个人的对话。
  要不是亲眼所见,栾亦白甚至不敢相信那个言辞奇怪动作变态的人是封叙。
  “没想到封叙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喃喃自语。
  “小白白,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讨厌他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因为他平时人模狗样的,就觉得他是好人。”习砚哼了一声。
  “他就是个衣冠禽兽大变态!你以后要离他远点,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栾亦白点点头,然后犹犹豫豫地说出了一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可是……现在要小心他的人,应该是你吧。”
  毕竟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习砚:……!!!
  *
  和封叙的这次交锋让习砚清楚地意识到——大人,时代变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一米八七八块腹肌一拳一个老色批的习砚了!
  昨晚要不是有牙膏泡泡的神助攻,习砚其实没有绝对把握能在封叙的禁锢下挣脱。
  栾亦白的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骨架瘦小,纤细单薄,腰肢不盈一握,完美符合弱受的人设。
  在习砚原有的格斗技巧的加持下,勉勉强强可以打一打公鸭嗓这样的普通人。
  而为了满足广大读者们喜闻乐见的身高差体型差强制爱绝对力量压制的性癖,原著渣攻们个个185以上,什么宽肩窄腰,猿臂蜂腰,麒麟臂,人鱼线,公狗腰之类的形容词不要钱地往身上堆。
  就连最儒雅温润的学生会会长,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习砚:吸氧.jpg
  群狼环伺之下,为了栾亦白的小菊花和自己的节操,习砚决定,从今天早上开始好好锻炼。
  清晨薄薄的雾气还未散去,气温依旧很低。操场各处散落着三三两两晨练的人。
  习砚在塑胶跑道上慢跑。
  这才第三圈,他已经感觉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嘴巴发干,喉咙像着了火,呼出的气一次比一次急促。
  真是要命。
  一开始的时候,栾亦白跟着他跑了一圈。
  后来习砚怕他吃不消,也怕他小小一只别人稍不注意就踩到了,强制性地将栾亦白安顿在了草坪上的外套里,让他顺便帮忙看着东西。
  自己孤身一人再次踏上新征程。
  不知道是原著设定上的恶意,还是大学生普遍都很脆皮,栾亦白的身体素质竟然这么不尽如人意。
  习砚已经开始思考,在体能力量上来之前,要不要买个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毕竟面子哪有节操重要。
  他强撑着跑满三圈,已经气喘如牛快要晕倒了。
  习砚走到栾亦白身边,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哐哐哐咳了一通才顺过气来:“小白白,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栾亦白立刻从书包里扒拉出一条毛巾,叼给习砚:“快擦擦汗,不然风一吹要感冒了。”
  习砚接过,眼神中满是忧郁:“好怀念我的八块腹肌。”
  “……对不起,是我太菜了。”
  栾亦白跳到习砚大腿上,用爪子拍拍他的肚皮,也很惆怅:“你说,我的身体也能练出八块腹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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