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想立刻就把合同签了,然后回去把耳针狠狠插.进那人雪白的耳垂,他一定会疼到哭出来吧。
  靠,孟莨感觉自己更热了。
  身后一具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了上来,女人将柔嫩的脸颊蹭上他的脖子,曼声道:“孟总这是家里有人?”
  孟莨在女人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后又将她毫不留情推开,慢条斯理道:“不过是条贱狗而已。”
  陪酒女被推开也不生气,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贱狗?”
  她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一股大力重重扇到地上,她跪在地上呛咳着,同时感觉耳旁一股温热缓缓流下,满嘴都是血腥味。
  她缓缓抬头,满心恐惧,一时不敢动作。
  刚才还与她有问有答的孟莨此时满目森寒,声音如地狱修罗,他冷冷道:“贱狗,这话也是你能叫的?”
  合作方姜总是个外表大腹便便的男人,脸上总是笑眯眯的,闻言过来拉架:“小女孩不会说话,咱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个价格条款,我们……”
  孟莨面色恢复如常,开始和姜总有条不紊地谈判起来。
  姜总的助理则瞅个时机就把陪酒女带出了包间。
  陪酒女在洗手池子边上洗脸,愤愤不平道:“长得帅也不能这样!太欺负人了!而且我说什么了,我就重复了一句,说到底,他要是真把家里人当回事,就不该留我在旁边……”
  助理目光幽深,猝然打断了她:“你以为这位孟总,是因着你叫他的金丝雀‘贱狗’才发火的?”
  “那不然呢?”
  助理缓声道:“行了,别哭了,也就因着你是这里的头牌我才提点你两句,我接下来的话你都听好了。里面这位孟总,前年才真正上位,在之前,孟家真正掌权的是他的哥哥。”
  陪酒女下意识道:“那他呢?”
  助理眼中划过一丝怜悯:“在那之前,他一直是豪门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私生子。”
  陪酒女心下一凛。
  这下,不用助理进一步解释,她也知道“贱狗”这两个字为何不能随便叫了。
  与此同时,包厢内。
  孟莨终于和姜总达成了一致意见,他刚要在合同的末尾签字,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皱了皱眉,对姜总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抱歉,接个电话。”
  姜总满是肥肉的脸上笑得都是褶子:“是家里的人吧,理解理解。”
  孟莨看见来电号码是家里的座机,他也没多想,接起来直接开口说:“他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然而,他的话音突然止住了。
  姜总从未见过这个杀伐决断、悍然从父兄手里夺权的年轻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孟莨的脸上起初是不可置信,仿佛谁朝着他的头颅来了一拳,紧接着这不可置信逐渐演变为更深层次的暴怒。
  他一挥手,专门用来签署重要合同的限量款古董钢笔被摔了个粉碎,漆黑的墨水流出洇湿了红色的地毯。
  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我马上就回去。”
  下一秒,孟莨转过头对着姜总,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虽然细看之下,那笑容中,蕴含着古怪的寒意。
  “家里内人不太听话,这合同,我只能下次再签了。”
  说完,孟莨不等他的回复,扭头大步离去,面沉如水。
  待到室内只剩下了姜总一人,他方才喃喃自语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儿关啊。”
  他仰头喝尽杯中酒。
  海月楼是海城最高的建筑,又位于核心商业区,其最顶层的包间需要提前一个月才能预约。
  看来这临江的美景,只有他一人有福分欣赏了。
  姜总叫来助理,笑着问道:“除了孟家,当时我们这一千万的生意,市场部调研出的备选公司还有哪家?”
  .
  夜幕黑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在柏油马路上。
  咔嚓——
  一道白晃晃的闪电划过黑墨般的苍穹,照亮了一个正在疾速奔跑的身影。
  苏慎玉全身都被雨水浸湿了,衬得身形愈加单薄瘦弱,雪白几近透明的脸上有几分病态的潮红。
  但他不敢放慢一点脚步。
  因为,就在十分钟前,他逃出繁春园大门时,被一个保安看到了。
  只要那个保安不瞎,此时此刻,孟莨估计已经知道他跑了。
  他仿佛已经听见,从身后的雨幕中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了,隐约还有狗吠声。
  苏慎玉脚下一滑,被绊倒在了一摊水洼里。
  他的鼻翼间都是泥土的腥臭气,全身如同被卡车碾过一样剧痛,他用手撑着想爬起来,但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也做不到。
  但他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苏慎玉瞥见了身侧几米之外的某块土砖,他咬了咬牙,忍住从手心传来的沙砾硌痛,勉强借着砖块的支撑力站了起来。
  但经过这一耽搁,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更近了一些。
  但苏慎玉心里有数,只要穿过面前这座桥,他再随机进入一条岔路,孟莨那个疯子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了。
  他即将迎来久违的自由。
  就在苏慎玉终于跑过这座桥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具漆黑的庞然大物,他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他单薄的身躯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被弹了出去。
  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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