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那人打扮似是猎户,手上拿着箭,背上背着弓。身上挎了张老虎皮做衣裳,低头扒拉着尸体,不知道在找什么。
  崽崽跟在身后,却突然压着嗓子咕噜噜地叫。
  景霖见到不对,便拉住成应,藏在边上,静静观察着猎户。
  猎户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几个死尸脖子上探了探,随后拉起来,往死尸堆里抬。把一片的死人都探完后,才离开。
  这山林间不常有人家,景霖在这块也待上那么久了,还未见过陌生人。可想而知这猎户是个孤僻的性子。
  景霖瞥见崽崽躁动不安的神情,心中思索了下。把老虎安置在一处,便叫上成应和他一块去探。
  老虎拽了下景霖的衣角,小声嗷呜,似是挽留。它爪子尖,一勾便勾破了一个洞,撕拉一声,一块布就断成两截。
  景霖摸了摸老虎头,还是跟着成应前去。
  屋子从外出看,很陈旧。是住上了很多年的。
  景霖略微扫了一下,得出了结论。
  这猎户在这住的时日怕是比他还久。不是哪派来的细作。
  景霖咽了口气,进去敲了门。
  门缝打开的瞬间,景霖突然身子微弯,埋下头咳道:“对不住,在下本无意叨扰,奈何林中突然萧杀,在下无辜受伤,想请兄台帮个忙。”
  接着埋下头的动作,他快速往屋子里扫荡一遍。
  很朴素的装饰,是平常猎户的习惯。常在墙边挂弓箭,旁边又摆着一些药材。角落还挂着几串熏肉和苞米。
  猎户上下打量景霖和成应,并没有将门打得更开。
  而此时,屋内飘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们似乎都闻到了。
  景霖正要把视线移向屋内床榻,猎户却警惕地把门掩小了点。一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他们。
  “什么忙?你们是谁?”
  景霖朝成应使了个眼色,成应眨了下眼,道:“我家公子被林中士兵误伤,烦请兄台能收留我们一晚,等我家公子状况好些,明日便能离开。大叔放心,我们定不白住。”
  猎户还是道:“林中如今不安全,我一个人你们两个人,谁知道你们不是装伤想要来害我?命和钱财哪个更重要我还是分得清的。”
  成应两眼睁大,差点就要和猎户囔囔了。
  他和主公现下遍体鳞伤,主公更甚,连腰都挺不起来了,这猎户竟然当这是装的?!
  景霖摆了摆手,他仔细看了看猎户的脸。
  紧实粗糙的皮肤,深邃的眼。从上到下无一不彰显自己是这屋子主人的身份。
  “兄台提防着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也正常。”景霖顿了顿,蹙眉道,“不过林子里那群土匪太彪悍了,竟冒充宫中守将!咳咳……我不过是路过此处想要进城,他们也把我扣下,险些把我打死。的亏我家中下人及时赶来将我救出。”
  猎户疑道:“土匪?”
  景霖微微点了下头,似是好心提醒:“他们当时不止冒充守将,还假意受伤引我上当。我方才似乎闻到兄台屋里有腥味,提醒下兄台。”
  猎户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打开门自证清白,他指着后院的野鹿:“你们闻的血味应该是这头鹿的。”
  景霖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
  他在期待什么。这猎户看到他这般模样都不肯请进门,屋子里又怎么会有其他活人。
  “再好不过了。咳咳……”景霖转了个身,对成应吩咐道,“成应,我们走吧。”
  猎户却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突然抓住成应的手臂,问道:“你叫成应?”
  景霖与成应停了下来,又和猎户对视。
  猎户看景霖的神情很奇怪,也问他:“你姓刘?”
  景霖不答反问:“你认识我们?”
  他的声音冷得极快,以至于话一说出口,成应便立即反应过来,一手伸出要掐猎户脖子。
  不成想猎户也是个练靶子,成应的手抓来,竟能迅速地躲过,还顺道和成应击一掌,把成应逼退半步。
  景霖直起身来,从袖中掏出毒粉来往猎户脚下一撒,寒声道:“不许动,动一步必死。”
  猎户及时稳住身形,站在原地,一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切换。
  景霖把空了的药瓶子扔了。
  瓶子在屋内木板上滚了两圈,发出箜啷箜啷的声音。
  景霖咬了咬唇,吐出一口带血腥味的气,眼神盯着猎户,嘴里哪还有什么温和。
  “你足不出户,还知晓我手下的名字?谁派来的,徐明正?”
  成应闯进门去,拉下墙上的弩箭一手搭上,方向直指猎户,大有种说错一句话老子射爆你头的架势。
  猎户喉间吞咽,手缓慢伸入前襟:“世——宋公子和我说的。”
  “夫人?”成应手中弩箭放下来一点,看向景霖。
  景霖心尖一跳,突然插入话题的字眼使他脑中空白一瞬。
  这猎户竟然认识宋云舟?!
  西木安把怀中玉佩掏出来,呈给成应和景霖看。解释道:“宋公子同我说,若是你们来了,我就把这件东西给你们看,你们自然知道我是他的人。”
  成应把弩箭放回去,一手抢过玉佩,自己仔细辨了辨,然后双手递给景霖。
  “好像是真的,主公。”
  景霖接过玉佩,想到自己早时与宋云舟的谈话。
  那时候宋云舟讲,怕东西弄丢,就托了信得过的人代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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