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鸢棋又是沉默。
他这三日可都晕着呢,想什么想清楚,不清楚。
“三日前?”花鸢棋道,“我只记得我被毒倒在地上了,宋公子还说了什么话?”
景霖挑了下眉,也就干脆揭过了这个问题:“陪在下去趟央国吧。”
“为何?”花鸢棋脱口而出,“宋公子,在下只想找到自己的宝物,并非想插手于公子的事情。”
“你认识当日那个不允许我进场的央国人吗?”景霖不急不缓地解释,“我认识他,他是当今央国国君附属,昔日央国来我大淮谈判,国君身旁的使者就是他。你可知他来商路的目的?”
花鸢棋倒吸一口凉气,不仅是因为宋平安怎么连这都知晓,明明楚燕君不掺和皇宫之事的;还是因为那个央国人。
外国侵犯,是到了怎样一个地步。
“聪明如花大人,知道自家生意是基于国之稳定。”景霖道,“若是央国进犯,该当如何?说句实话,花大人与在下寻宝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因为在下也是为了‘皇上’。”
花鸢棋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性质可不一样,宋公子。我是想送给皇上,你是想换了皇上。”
“最终不还是希望我大淮昌盛么?”景霖反问道。
花鸢棋不回话了。
是这样的。
大淮昌盛,他在江湖的地位也能更稳些。毕竟近来几年,他们花家着眼于商业,功夫上则不显精进了。
花鸢棋喉间吞咽一番。心道:可是要和面前这位来路不明的宋公子一路,自己怕是小命不保。
“楚燕君……你不是很想和他一队的么?”景霖的话如同什么炼狱之火,直把人那一层虚伪的皮囊烧的精光,准确无误地说出旁人心思。他接着说道,“他和我,是亲戚。”
亲戚?!
花鸢棋恍然大悟。难怪楚燕君一直以来都听从面前这位宋公子的话,难怪寻宝之宴他调查不到宋平安的来历。
楚燕君这人都是来路不明的,那么他的亲戚自然也是如此。
花鸢棋内心敲定着小算盘。
在江湖之中,千机阁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若是这回帮助了宋平安,那不就是宋平安欠他人情?换言之,以后他若是想获取什么一手消息,直接搬出这个人情就好了呀。
这可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
“就,就算是这样。”花鸢棋为难道,“宋公子是个有秘密的人,请恕在下不能够和不信任的人合作。”
景霖听罢,唇角没什么表情地勾了一下。
想要的还挺多。
拿捏花鸢棋的方法也不算很难。花鸢棋这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只要给足了核心利益,面上什么功夫都能做出来。
景霖想要花鸢棋为自己卖命,就得给足相应的报酬。
“我么?姓宋名平安,还需要说的更明白些吗?”景霖道。
“这绝对是假名。”花鸢棋一语道破,不假思索道,“我想知道的是宋公子的真实身份。”
景霖眼神黯了一下,下一刻又跟没事人一样。
“江南草民,吴小六。”
“——年后给宫中揭发江南商贾案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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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有
马甲的好处呀~
第93章 玉碎芯灭·拾壹
花鸢棋在厢房中待了一整日。
既是在思考合作的胜算性,又是在考虑给宋平安下蛊的可行性。
景霖自知操心不得,花鸢棋这类人不敢大赌,就连上官远也是他花了几月时间才招揽来的。
他将围脖遮住面容,背过身去抬手一撩,将墨发拉出来。
“花大人,走吧。”景霖率先打开门,站在边上看着花鸢棋。
三日时期已到,队伍该重新调整,如今那些商人该回到花家小厮里去了。
楚予禾走进门来,沿着屋子周围检查了一番,顺手把桌上的茶杯倒扣,兀自点头:“没什么要收拾的了。”
除了烛台上那几根蜡烛杯燃得短了一截,这屋子就和没住过人似的。
花鸢棋也在楚予禾的示意下起身,整理整理衣袍,挂上腰间吊着的面具。
“哎呀,都是我动作慢,惹得宋公子在门前等我。”花鸢棋客套了下。
景霖也没惯着谁,跟在花鸢棋后头就是怼:“知道还慢成这样。”
花鸢棋:……
其实我只是客套,不是真的惭愧。
偏偏楚予禾还在一旁悄声迎合:“就是,没点眼力见的。”
花鸢棋:……
虽说蛐蛐别人不能当着别人面说,但也不代表就能在别人的背后说啊……他听得一清二楚好嘛!
“宋公子。”花鸢棋不得不提醒道,“在下给您好脸色,请您务必也以礼待之好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景霖毫不掩饰地“嗤”了一声。
花鸢棋:……
妈的。
头一次见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景霖敏锐地觉出花鸢棋内心的不耐烦来,但他不想去改。
花鸢棋是什么必须要给好脸色的人吗?他们之于对方从来都只有利益为上。他还必须装出一副“没有你我是真的不行”的模样?开什么狗屁玩笑。
对方从头至尾都没夹带一丝计划以外的感情,他凭什么对对方施以笑脸?
不过景霖还是对楚予禾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