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嗯,我被埋起来了,没受什么伤。”沈安习惯的说。
余祟问:“真的没受伤?”
“没……”沈安忽然想到了上一次余祟和他说的,静了几秒钟,乖乖的道,“受伤了,不严重。”
余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哪里受伤了?还能动吗?具体位置在哪?”
“只有手受伤了,我被压在了一块大石板底下,具体位置在楼的东边,一楼楼梯处。”沈安乖乖回答。
余祟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众人赶紧去找位置,白辉晨对着通讯道:“别怕沈安,我们来找你。”
沈安道:“嗯。”
“通讯不要挂,等着我们救你。”余祟嘱咐他,“好在给你带了通讯器,还是早点带你去平城,如果不是后遗……觉醒后就不会这样了。”
听着他们那边混乱的声音,沈安也放下心,他一边低低的应着他的话,一边尝试把自己的手从钢筋里拔出来。
钢筋穿透了手掌,右手的绷带因为这下也裂开,一直裹着绷带的手背和手腕被鲜血染红,混上了泥土灰尘,变得黏腻恐怖。沈安试着动手,可钢筋钉的太紧,强行拽出来也不是不行,伤在右手,他不想轻举妄动。
想来想去,也只有等余祟找到他再做决定了。
不多时,他听见了搬动石块的声音,很小声。沈安连忙对着通讯器道:“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通讯器那边传来余祟少有的喜悦的声音:“沈安在这附近!都小心点!”
一个小时后,众人终于砸开两侧的石头,沈安再看见了他们。
沈安微微睁开眼,适应了光线后对几人道谢,本来冰冷的语气也柔和下来:“多谢,辛苦了。”
余祟没有看见他被钉在地上的手,只是疑惑他的姿势怪异,直到他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大步走上去,沈安心虚的道:“要不先搬开这石头?我没什么感觉。”
余祟皱着眉头看了眼钢筋,又看了看沈安的手,心里烦躁的很:“这就是你说的轻伤?”
沈安求救的看向其他人,白辉晨立刻拍手:“大家都加油,把上面那大石块清一清。”
“哦哦好!”众人很懂的逃了。
“回去再找你算账。”余祟也是被他气到了,气他不会喊疼,又气他现在还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那只手不是他的,好像他不会觉得疼一样。
为了防止二次伤害,余祟挡在他身前,把他压着的石块敲碎了,留下一截插着钢筋的,等把人和钢筋一同挖出来后赶紧送回了车上,徐闲会紧急处理伤口,也和花摇一起来了。
一个车上挤了好些人,白辉晨,余祟,花摇和徐闲,秦淌可也来了,少年龇牙咧嘴的看着沈安血糊糊的手,好像自己也疼。
徐闲也不废话,几下就处理了钢筋,果断的把黏着血肉的东西抽出来,那手背上便出现了一个红润的洞,堵着的温热血液溅出,落在按着他手掌的余祟身上。
秦淌可倒抽一口凉气,心悸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沈安从头到尾都微微低着头,没有说一声痛或者哼一声,只有拔出的一瞬间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另一只手被余祟握在手里把玩着,像是在安抚。
伤口很快上了余祟给的药,那么大的伤口血并没有及时止住,还需要用纱布堵住。
“这手以后恐怕要留不小的疤痕,太可惜了。”花摇看着包扎的伤口叹息道。
包扎伤口的徐闲一顿,他看了眼沈安的手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安,对上了他毫无波澜的目光,随后沈安轻轻摇摇头。
白辉晨笑道:“还好,沈安不是看脸吃饭的。”
沈安跟着道:“我不在意这些。”
上药的余祟头也不抬,阴阳怪气:“是啊。他身上的伤疤还少了?不缺这一个。”
沈安疑惑:“你生气了?”
“不明显吗?”
“但我这次相信你了,还说了实话。”
余祟也有些气自己:“一开始说实话了?”
白辉晨打断两人硬邦邦的对话:“行了都少说两句,余祟你这么管着他干什么,别仗着沈安脾气好就欺负沈安啊。”
余祟冷哼一声,心里更气了,什么叫他管着沈安,他明明没……好像,是有点?
“你都不疼的?”秦淌可问。
沈安声音有些嘶哑,他道:“还好。”
“……哼,这还挺像个样子。”秦淌可起身,“既然你没事我去找祁之石了。”
秦淌可走了,沈安的手终于也包扎好了,他看了眼自己像粽子一样的手,估摸着有不短的时间都不能摸抢了。
白辉晨派出第一梯队的人最终也没有找到,赶着天黑之前,他们回到了探昀地下基地里。
沈安的手伤被余祟用最好的药调理才恢复个七七八八,只不过还要时刻包着纱布,连续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出门。
余祟这几天是天天照顾沈安,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愿意照顾一个人,弄得沈安也很不习惯,他忍不住开始想余祟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他赌一赌。
余祟对他的一些微妙态度,沈安不是感觉不到,他一直谨记着以前受到的伤害,经历的一切,认为那是教训。在末世里存活首先要做的,就是不再对以后的生活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希冀,他也是一直都这么做的。
但是余祟却让他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希冀,沈安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难得的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