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们不敢妄加揣测,甚至连医者之间互相交流都不敢,生怕大祸临头。
  而此刻寝宫内,陌子闻又将转角处放置的一尊白玉珊瑚给摔碎了。
  白阮歌抱着胸,冷眼旁观,并没有传统女子发现丈夫不能行房之后那样哭的死去活来。相反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和这个人达成交易联手而已,这人举不举,都和她无关,只要越卿没事就行。
  一想到昨晚眼睁睁的看着他不行,白阮歌还有点嫌弃,便直言说道:“你对太医生什么气,不行了找人治不就成了。”
  当初怀德县被妖物抓伤的脸蛋早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水嫩,连一点疤都没有留下,艳丽高冷的瓜子脸带着被娇宠长大的嚣张和傲慢,亮眼极了。
  陌子闻黑着一张脸,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咬牙切齿:“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群庸医拿着朕的钱养老,明日,就全把他们赶出皇宫!”
  白阮歌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打扮的珠光宝气,比先前的任何一天都漂亮,同阴鸷暗色的帝王不相称:“接下去你打算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
  被小筲知道了他如今变成这样,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陌子闻愤愤捶了捶桌子,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你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
  陌子闻捂住脸,沙哑道:“我怎么舍得……”
  可是他这样,如何去和越卿争……
  当了皇帝之后三皇叔才告知他的秘密,说要对黎国丞相保持敬畏之心,他哪怕当了皇帝也在权势上输了一成,现在,是彻底的败了。
  白阮歌眯了眯眼睛,施施然走过去踢了踢他的鞋子:“放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当初说好了拿下黎国,皇帝归你丞相归我,国土平分,你现在告诉我要退缩?难道你要我这辈子都待着这破皇宫给你当皇后?陌子闻,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要我如何做!我还能拿怎么争!”那句是不是男人戳到了皇帝当下的痛楚,他怒吼着,眼睛充/血发红,活生生的像个厉鬼。
  “拿什么争?怎么争不了!”
  冷艳的女子蹲下身,认真狠厉的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是喜欢那个姓夜的?人到手了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更何况,又不是不能治好了,被吓了一下,说不准过几日就恢复了!”
  陌子闻深呼吸,阖上眼睛,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白阮歌的话。
  “朕现在很乱,朕想见见他……”
  *
  夜流筲很快就接到了梁国使臣的信,信上说先前考虑不周,王上的意思并非是要娶北烟郡主的意思,只是被下面的人误解了,才闹出这场乌龙。
  说辞漏洞百出,不过不用把北烟嫁过去为妃,总算是了结了他的一笔心事,夜流筲便心照不宣的同意了这篇谎话。
  同时心里也把赶紧给妹妹找个好驸马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免得旁人再打她的心思。
  闲下心来,夜流筲便又想起了五六日前,他和越卿被捉奸在椅的场面。
  一边出神的看着自己一如既往光滑白皙的小臂,一边回想起那日越卿掀他袖子时的笃定和掀开后并未看到伤口的惊愕。
  紧接着脑海中又闪出了苏御史的脸,气的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最后虽然是勉强接受了越卿,可离去时还是警告越卿平日没事别滚到长乐殿来打扰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句警告起了效果,那日到如今,越卿果真没来了。
  夜流筲捋下袖子,在龙椅上呆愣了一会,批注好最后一道折子,心里有些想念自己的皇后,便板直了身体,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变扭,走了出去。
  “李公公,朕要去长春殿坐……”温润清朗的声音才出口,夜流筲看见门口李公公身边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嬷嬷和两个长相俊秀的男子,便停住了。
  李公公笑着一脸褶子,紧接着皇帝的疑惑解释道:“陛下,这,今日似乎是不便去丞相大人那里,这三位是苏大人专门安排来教陛下的。”
  “教朕?”听到不便去越卿那里,夜流筲有些兴致缺缺,不过这三个既然是苏御史找来的,他也不能直接说不见。
  李公公:“苏大人是这么说的,具体的奴才也不知晓了。”
  “行吧。”夜流筲微微皱了皱眉,又走进了偏殿里,拿三人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进来,李公公顺手把门关上了。
  夜流筲坐在待客的主座上,心思早已经跑到长春殿去了,手敲着桌案,发出清脆的让人紧张的声音。
  免了这三人磨磨蹭蹭的行礼,他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教什么?”
  嬷嬷端着手,弯下腰道:“回陛下,苏大人,苏大人吩咐奴婢去外头找了两个干净的,咳,干净的公子,教陛下行……行房……”
  她说话声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指导过许多富家子弟和王爷侯爷富家千金或是妃嫔娘娘,可指导皇帝还是头一遭,更别说是让她一介女流指导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接了御史大人的吩咐,她甚至来不及震惊宫中传言竟然是真的,陛下真的是断袖,就赶紧在家中恶补这方面的知识了。
  富贵人家里小时候便有了通房丫鬟,嬷嬷也不知道皇帝的喜好,便去找了两个干净的清秀的公子哥,给御史大人看过之后,这不赶忙进宫来了。
  “噗!”夜流筲瞪大眼睛,口中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喷了出来,青石板上立刻积了一块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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