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范景山其实撇去这一身伤,文弱清秀,满身书卷气,长相不差。
  可他哪敢去污了陛下的眼,更何况,只要是一想到今早在极乐坊听见的下流声音,他就更加无法接受英俊潇洒贤德圣明的陛下为什么会喜欢硬邦邦的男人!要这样护着这个奸臣!
  两个男人倒是怎么……怎么传宗接代,怎么行,行房!
  “咳咳,陛下,微臣有些口渴了。”越卿虚弱的出声,视线转到范景山身上冷冷瞥了眼,“手脚不便,劳烦陛下了。”
  夜流筲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他,同范景山道:“这几日/你也待在府里不必出门了,朕调查清楚了自然会传唤你,若是又碰见这种信,直接命人呈进宫来。”
  “是,微臣遵旨。”
  “好了,你退下吧。”
  范景山不甘的瞪了越卿一眼,碍于圣命,只好讪讪退下了。
  越卿抓住夜流筲递水的手腕,低头就这喝了一口,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眸中幽深,扇子轻轻点着胸口,“陛下是不是瞧上他了?”
  “怎么可能!”夜流筲一口气提了上来,险些被自己呛住。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花心的人吗!
  杏眸微微睁大,甩开越卿的手,语气不善:“反倒是你,赈灾银你到底贪没贪啊!”
  “陛下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上回不是你自己说你生性凉薄心狠手辣!先前坑我的时候连一百两都不嫌少,淮河那次赈灾我记得是批了五万两吧!”
  越卿颇为可惜地摇摇头:“哎,微臣还以为陛下方才那番话是相信微臣的呢,听了叫人好生高兴。”
  “你!”夜流筲恼羞成怒,红红的脸蛋哪里还有方才面对范景山的帝王威严。
  越卿欣赏够了,才放过他:“微臣发誓,真的没有打赈灾银的注意。”
  “真的?”
  “真的。”
  夜流筲这才相信。
  他坐到越卿的床榻边上,手上还拿着那张故意做旧的信纸,目光复杂,张了张嘴,叹息一声:“这其实是陌子闻的字迹。”
  不等越卿说话,他接着说下去,“我总觉得这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但是刚才范景山的行为举止,并不像是叛国的人。”
  虽然不喜欢陌子闻,可到底还是有一些朋友之间的情意在的。
  夜流筲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这具身体痴迷到这种境地,明明那时候在怀德县,叫他先走,他不是也是先走了吗?
  “微臣帮陛下查查。”
  夜流筲摇了摇头:“先不急,再等几日看看。”
  “嗯。”越卿点了点头。
  烟气袅袅,夜流筲往日里被这人一黏上来就摸他腰给摸习惯了,今天两人还是贴着坐到,越卿却只是靠着他的肩膀,多少有些不大习惯。
  不对,是不大对劲。
  可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比今天怎么不摸我了,说出来的意思似乎容易让人误会。
  于是夜流筲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人,佯装镇定道:“人都走光了,你可以别装了。”
  “装什么?”越卿明知故问,磁性的声音就在耳边,热乎乎的让人呼吸一窒。
  夜流筲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范景山骂你,但你也不能装骨折嫁祸人家吧!多大人了都!”
  “微臣没有啊。”
  “这里没有别人。”
  “微臣真的骨折了。”
  男人眨着桃花眼,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
  夜流筲挪了挪屁股,盯着他的手和脚,满脸不相信:“你又不是人,怎么可能被人重伤。”
  越卿耸了耸肩,用那只完好的手牵引过夜流筲的手腕,带着他摸到了自己右手小臂,直勾勾的盯着。
  夜流筲摸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凸起,哪怕是外行人,也能知道这是手骨折断,往外戳了出来造成的。
  少年顿时吓得站了起来。
  “你!”
  越卿点头。
  眼神不可置信的挪到了他的腿上,越卿依旧笑笑,点了点头。
  “可你不是……!”
  不是大妖吗?不是不是人吗!
  被一个文弱书生轻轻一碰,真的会变成这样吗!
  脑海中想过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越卿总不能是自残嫁祸范景山吧!
  堂堂丞相手揽大权还需要嫁祸吗!
  范景山会不会被殷九暗杀?
  越卿苦恼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们妖精每半年都会有一日特别脆弱,今日碰巧被范郎中碰上了,加上范郎中是状元,有神明庇佑,微臣自然不敌啊”
  男人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
  夜流筲瞪大眼睛:“这……我怎么不知道?”
  越卿扇了扇扇子:“软肋怎可轻告他人。”
  “那你……”
  “接下去几日都动不了了,只能劳烦陛下了。”说着,越卿嘶了一声,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夜流筲顿了一下,愤愤道:“朕一定要罚范景山的俸禄!”
  越卿眨巴着眼:“陛下待臣真好。”
  已经走到宫门口的范景山:“阿嚏——!”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他裹紧了身上的棉袍。
  *
  “陛下,微臣渴了。”
  “来了来了。”
  夜流筲倒出一杯热茶,亲手端着杯子喂越卿喝下,那人又说:“微臣有些冷。”
  他便赶紧翻箱倒柜,去把橱柜里的被子拿了出来——上次的两个男人懂规矩的很,听李公公说,他们怕染指天子的龙床,最后竟然是蜷缩着靠着屏风睡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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