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rain小姐。”白兰抚住江雨浓的脸,接住那一颗接一颗滑落的泪雨,稍稍用力,替她擦拭泪痕。
“爱是相互的,照顾也该是相互的。”又何况,在这临近清晨的雨夜,被困在车厢里的两个人,没有谁爱着对方。
有的只是一份酒精晕染的懵懂,和一份太沉重的亏欠。
“真的吗?”江雨浓的哭并不爽快。
她抽抽嗒嗒的,一下又一下的起伏。
就好像她的颗心被钝刀不断折磨过,疼痛悠长又缠绵,一阵接着一阵,褪也褪不掉。
“真的。”白兰稍稍靠近江雨浓一点。
现在,她是江雨浓的金丝雀,是江雨浓的佣人。
也是江雨浓幻想中的爱人。
她的主人伤心成这副模样,作为一个合格的金丝雀,她应该好好的安慰她的主人。
比如……
给浑身冷透了的江雨浓,送上一个热吻。
白兰看见江雨浓闭上了眼。
于是她也俯身。
第3章
港城的夜雨淋在身上,就像被扎了一千根极其细小的针。
针入皮肉很痛,再入骨髓更是疼得人浑身发抖。
一个吻的热,是否能够把这刺骨的寒意彻底剔除?
白兰不知。
她只不过是轻轻的配合着江雨浓。
希冀用这种方式让她冷静。
而吻的热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或许她不该俯身,江雨浓也不该闭眼。
这个吻之前,她们是仅有一场交集的陌生人。
就像一位心理咨询师和她的患者。
这个吻之后,她们是一对上下分明的主仆。
她变成了百依百顺的金丝雀,她主动给予过一个吻的江雨浓成了她的主人。
车门的缝隙被混合了雨跟海腥的风吹打。
风鼓动着衣角,钻进被雨淋透的地方,重新带走一片体温。
浸入这难以阻挡的冷和发自内心的热的交界处,白兰尝到了酒精的甜。
这是她今夜亲手调制的酒,被一个人吸收后,反哺出的味道。
甜味很杂,辣味很厚。
最显眼的,还是白兰地的香。
白兰被这复杂的味道冲晕了头,指尖颤抖着搭上江雨浓的腰。
“姐姐……”江雨浓似乎有些动情。
她看不清窗外拍打不停的雨,看不清被雨揉成一片雾的天,看不清白兰那被雨泡成深黑的衣。
只看得清一个好美的人,正随着她的步伐,跟着她向前踏。
“跟我,回家……”
她捧住白兰的脸,专注于加深这个吻。
一点一点的,汲取着白兰身上所剩无几的温度。
“地址是什么?”很难得白兰还记着自己的任务,没有彻底沉溺于甜吻的片刻欢欣。
“是……”江雨浓真就给了一串地址。
说罢,她咬了下白兰的唇瓣,用撒娇一样的力度,勾起车内情yu的漩涡。
白兰身子渐暖,睫毛轻颤,纵容着江雨浓。
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连动作也寥寥无几。
这份顺从的乖巧里,带了几分真情?
江雨浓哪里看得清。
她再想要去撬开女人抹了蜜光的唇,去探索那不知为何紧闭的齿扉。
眨眼,却只看见了白兰地琥珀般的棕红色。
江雨浓昏睡在白兰的怀里。
白兰松了口气。至少江雨浓酒品不算很差,不会扯着谁乱发酒疯,然后吐的一地都是。
至于花钱把自己赎走的事……
白兰决定不把它算在对江雨浓的酒品考察里。
她拿着江雨浓手里的车钥匙,坐回前排,启动了这辆车。
能靠下意识说出来的地址,大概是江雨浓的家吧。
白兰不确定自己即将面对怎么样的事,说不忐忑都是假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但,她也不想给黄老板打一辈子的工。
她欠的那些钱,黄老板只不过是懒得深究,才要她留下当调酒师。
白兰打开雨刮器,深呼吸,把多余的思虑都丢出脑内。
开着她现在主人的车,往主人的家里走。
到了地方,地下车库识别到车牌号,自动打开栏杆。
没走错。白兰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停。
她打开后门,看江雨浓已经醒了,坐在位置上,头一点一点的。
“rain小姐?”白兰试探着唤了一声。
江雨浓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向白兰。
眼里还带着醉酒的朦胧。
“姐姐。”江雨浓朝白兰伸手。“你来接我了吗?”
白兰沉默了一息,随即叹息道:“是。”
可怜的痴情人。
她把江雨浓半搂半抱的带出了车厢,没忘替她盖住头顶,不让向下滑落的雨滴在她头上。
“真好。”江雨浓还有些局促,想抱,却又不太敢。
白兰把她按在身上,锁上了车门。
“你家在哪儿?”她闻到少女身上幽幽的雪松香。
“十八楼,六号。姐姐你来过的呀,你……都忘了吗?”江雨浓的声音听着实在可怜。
白兰不想骗她,也不愿跟一个醉酒的人解释她究竟是谁,只有沉默。
“忘了也没关系。”江雨浓的头轻轻靠在白兰肩头。
“你能来,就够了。”旋即蹭了下白兰的脸。“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