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说我们先审夫人会更合适。”
李星鹭逐条分析解释道:“首先,除却府上的普通仆役,需要我们重点关注的就只剩下夫人和管家谭贵, 若是这两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了,才可能轮到四小姐, 而在两人之间,夫人孤高耿直,谭贵却精明圆滑,所以先易后难更省事。”
“其次,我怀疑书房里书架上的机关是夫人所为。”
李星鹭回忆着在案发现场的书房所经历的一切,她语速缓慢但咬字清晰地接着道:“目前已知的杀人方式共有五种,一是老爷的死因、即被剖取器官,二是叶姨娘所用的混毒, 三是二公子的雇凶杀人, 四则是香炉里的益阳草, 最后一种是书架上的机关。”
“益阳草和书架上的机关这两种杀人方式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容易伪造成老爷死于意外的假象, 但两者又有本质上的区别——益阳草需要老爷长期吸入才会致死,书架上的机关却一定能快速杀死老爷。”
“这个机关的原理很简单,布置者用一条线弦将小刀悬挂在书架顶端的一串金铃后,线弦的另一端则被压在桌案边缘的账本底下,只要账本被拿起或移动,线弦两端的重量就会失衡,导致小刀落下、一路割断固定书籍的细绳。”
李星鹭抬起晶亮的眼眸看向沈舟云,语气稍显激动地总结道:“不同于我意外碰到账本触发机关,老爷每日都要处理生意,账本是他一定会拿起翻阅的,若不是真凶截胡,比起有概率不成功的刺杀和投毒,这个机关最有可能达到杀人的目的。”
“这么说来,布置机关的人定然很了解谭治。”
沈舟云盯着李星鹭的双眸,他顿了顿,还是质疑了一句:“可是二公子、三公子这些与谭治不亲近的儿子也就罢了,谭夫人、叶姨娘和谭贵都陪伴谭治多年,你为何独独认定谭夫人是布置机关的人?”
“嫌疑人之中,有动机将老爷的死掩盖为意外的只有夫人和谭贵,夫人不想谭家再被流言拖累、致使大公子继承家产后负担加重,而谭贵精明老辣、知道这样能降低他被发现的风险。其余人却不一样,二公子自知与家产无缘、所以谭家越乱他越幸灾乐祸,叶姨娘只想要老爷的私产、她没闲心维护谭家。”
“而且——”
李星鹭俏皮地笑了笑,她从怀中拿出被手帕包裹着的小刀,指着它反问道:“大人,假若你想伪造一场意外杀人,你会把最大的破绽留在现场吗?”
“你是说,布置机关的人一定要保证祂能够在案发现场被众人踏足之前回收这把小刀?”
沈舟云一点即通,他将李星鹭的未尽之语说出:“而众人之中,唯一有机会做到的就是称病缺席家宴的谭夫人。”
沈舟云彻底被李星鹭说服了,他对提刑卫吩咐道:“去将谭夫人带来偏厅。”
提刑卫走后,偏厅里再次只剩下李星鹭和沈舟云二人,沈舟云盯着李星鹭掌心上的小刀看了几秒,而后突然开口:“你往后做事要多加谨慎,莫要再磕磕碰碰、惹来意外之祸了。”
李星鹭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沈舟云是在指她碰乱账本以至于触发机关被一堆书猛砸的事,她耳垂瞬间漫上粉红,只得忍着羞惭回答道:“大人教训的是,我往后定会小心行事。”
沈舟云:“……”
他只是为了防止她再受伤而提醒她,哪里有教训的意思?他的语气就这么容易惹人误会吗?
若是李星鹭能听到沈舟云的心声,定然会告诉他——你用对嫌犯说话的冰冷语气来嘱咐我,我能不被镇住吗?
但是李星鹭没有读心的本领,她见沈舟云一直用幽深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内心是越来越慌,直到赵德欣进门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怪异气氛。
“怎么,我也有杀害老爷的嫌疑吗?”
赵德欣一上来就占据了主动权,对着李星鹭和沈舟云发出质问。
李星鹭没有被她扰乱思绪,而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说道:“府上谁人不知近来夫人你与老爷只要一见面必定吵架、甚至互殴,你何止有嫌疑,还是嫌疑最重的人呢。”
“与老爷吵架的人是只有我一个,但想杀他的人却有无数个。”
赵德欣冷笑一声:“你们怀疑我,无非是因为我缺席家宴,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但除此之外,我有哪点符合凶手的条件?我是能徒手压制老爷杀害他、还是有力气把他吊到房梁上?”
李星鹭发觉她低估了赵德欣,赵德欣虽然不像谭贵圆滑善辩,却自有一套应付审问的话术,若是她当真怀疑赵德欣是杀害谭治的真凶,这时候就该哑口无言了——但她心知肚明,赵德欣布置的是另一种杀人方式,只不过没来得及派上用场而已。
“夫人,你可曾听过这首童谣——七月半,鬼门开……”
李星鹭转而提到另一个话题:“巧合的是,老爷的死状几乎和童谣内容一模一样,而亏心人、负心人、冷心人,全府上下,我想夫人你最有资格如此指责老爷了。”
李星鹭没有直接质疑赵德欣用机关谋杀谭治,而是逐句与她周旋,为的就是从与谭治成婚二十多年的赵德欣口中套出谭治的往事,以此挖掘凶手的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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