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明明隔着布料,景陶却感受到了一股凉意袭来,生生将他心头那份燥热压下去几分。原来楚凉身上有淡淡的水雾之气,像是刚沐浴完,又像是刚从水中破月来的妖,氤氲醉人。
景陶没忍住,将手伸入他的衣服中,楚凉没躲,散开的衣襟早已掩不住冰肌雪肤。微凉、熨帖、柔韧,景陶情不自禁亲上去,只听得楚凉一声轻笑,娇腻动情,正点在人心上,他想看他那双染了笑的狐狸眼睛,又想亲他,一时之间唇游离不定,竟犹豫了。
妖精,果然会惑人心智。
楚凉趁此时机微微起身,扶着帝王的下巴将他按倒在床上。
六宫之中,有胆子做这件事的也只有皇帝的那个心尖宠了。
景陶目光微动,眼见着身前的人一手撑在他腿侧,跪趴着俯下身去。
美人半垂着长睫毛,红唇微启,粉嫩的小舌只能窥见一点,然后缓缓咬住了他的腰带。
天边突然一抹刺眼的白光,酒店中熟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楚凉刚穿好衣服准备去片场,回头看见景陶已经醒了,睡衣耷拉着,跟个好看的木偶人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楚凉把空调打开,天冷了要不要再睡一会?晚点我让助理送早餐上来。
景陶没应他也没在意,刚把包背上就听得床上的人嘟囔了一句。
是我的了。
什么?
前半句实在没听清,也不知道什么就是他的了。
楚凉望过去,景陶已经又躺下睡了。
他走过去为他掖了掖被角:
做梦了吧?
58、拜年
◎四舍五入也算见过家长了◎
很快年关将近,楚凉并没有请假过年的打算,徐导高兴的将12月的值班安排妥当。
很多人都轮休回家了,在这个一年一度团圆欢聚的节日里,剧组渐渐变得有点冷清。
楚小弟也回家了,虽然他嘴上总说自己是离家出走,但是一年又一年,却从不会错过回去要红包的日子。
倒是景陶一直陪着他,只在年三十的时候离开了两天。
除夕当晚,楚凉吃到了剧组送来的热饺子,道具、摄影、灯光、调度,还有演员们,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人们开始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纵情畅饮。
冬夜凄迷,天色刚昏沉就有此起彼伏的炮竹声,绵密的,剧烈的,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烟火星味。
郊区不宵禁,剧组的珍藏也被拖了出来,五彩斑斓的礼花开始在空中绽放,一朵一朵,一下一下,绚烂过,然后湮灭成虚无。
于浮华灿烂,觥筹交错中,人们迷失了自己,不知今夕何夕。
临时搭起的棚很单薄,此刻却因为热腾腾的吃食和挤满了的人,并不寒冷。
道具组的老哥说,这已经是他漂泊在外的第三个年头了,不过很快就好了,他已经不打算做这一行了,明年换个舒心的工作,就窝在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们这一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能出头的更是凤毛麟角。
调度组的人宽慰他钱赚到了便是好,什么都是虚假的,卖把子力气就看年轻的这几年。
是啊,就算是荧幕前看着光鲜亮丽的,每年回老家的不也大把大把吗。也不比咱群演香多少。
其他几位演员突然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投到了楚凉身上。那其中有羡慕有苦涩各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剧组工作结束后,有的人平步青云康庄大道,有的人前途未卜天都塌了。
大家感慨万千,有的悲春伤秋,有的拿楚凉起哄。
处在风口浪尖的男主角失笑摇头,举起酒杯敬四方。
敬这一刻的他们。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年轻小哥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
大家轮番上阵却没问出什么。许是工作太累受了委屈,许是为了前程担忧,更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家了。
道具组的老哥说他的老家在很北的地方,那里有梅香阵阵,白雪皑皑,月照村墙,云起寒江。
楚凉干了酒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那是南方的一座小村庄,既没有雪也没有梅,没有地窖里的大白菜。不过家家户户都很有人情味,土墙上会挂好腌制的腊肠和红椒,贴满了红符的大门随时敞开,鸡鸣犬吠,孩童稚语,天不亮也挡不住走亲访友的欢声笑语。
只是如今,家里没什么人了,楚凉的奶奶年事已高,带着助听器也听不清他的电话。
在褪色的记忆中,反倒是镇上的校舍更令人怀念。
相较于人丁单薄的他,景陶家倒是很热闹。十二点楚凉回到酒店电话拜年的时候,对方似乎这个点还在聚餐,听筒里电视声和喝酒的吆喝声都很大,他费了牛劲才听出对面是个年轻的女人。
不是景陶。
那女人似乎也觉得吵,高跟鞋哒哒的走远了一些,她的声音更清晰的传了过来。
是一个勾人的御姐音:喂?男的?
找景陶?
陌生的声音让楚凉有些无所适从,习惯性的用上了敬语: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他女朋友,你有事吗?
哦祝他新年快乐,阖家欢乐,万事如意,新的一年事业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