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凌晨三点多,两个人拉拉扯扯暧昧不清,能是路上偶遇了看不对眼大打出手吗?
一股气猝然哽上来,祝轻徵两眼发黑。
“走啊,看什么?”
“祁野!”
祁野吓得原地立正,顶了一头的问号,祝轻徵拽着他转了半圈,手指攥紧他的衣领,须臾松开抱上去,仰起脸:“我不太舒服,可不可以……抱抱你?”
祁野瞠目:“???”
“一会儿就好。”祝轻徵恳求。
略带病气的脸照上路灯的光,白得几乎透明,眼尾却是红色的,像冬末雪后白皑皑枝头绽开的一朵美人梅。
花瓣上很适合挂一颗小铃铛,一拨就叮当响,坠得花枝摇晃。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祝轻徵半身埋进祁野怀里,手腕从风衣内穿过,搂上他的腰。
默念,求你别往后看。
咕咚。
祁野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第22章 错频
视野中的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祝轻徵放松绷直的脖子,毫不犹豫下蹲后退一大步,站直后脸上冷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在任劳任怨给他拍后背的祁野:“……?”
要不先打声招呼呢?
“走吧,可以回去了。”祝轻徵捂住微微发烫的耳朵,径直从祁野身边越过。
祁野:“???”
寒风灌入敞开的风衣,吹散了拥抱后残留的温暖,祁野一个激灵,三步并两步赶上前,迟疑地问:“祝老师,你没事吧?”
祝轻徵没懂,想想补了句道谢:“舒服多了,谢谢你。”
“不是说这个,你刚刚——”祁野双手乱挥组织语言,逆风吹起他头顶的一小撮头发,“刚刚那个人格切换是什么情况?”
前一秒还软绵绵的,后一秒坚毅得像钢铁。
“刚刚头晕,想找个人靠一靠,正好你在身边。”祝轻徵认真解释,又欲盖弥彰道:“现在没事了,所以你别多想。”
尤其别往我是为了什么事转移你的注意力上想。
然而祁野根本不知道这事他能朝哪儿多想,沉思良久,最后接受了祝轻徵的解释。
人难受的时候会混乱,顾不上表情或行为管理之类的,所以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祁野只当祝轻徵是发烧了神经太脆弱,本能驱使向他撒了个娇。
但是祝老师撒娇也太可爱了,还先征求别人的同意再撒。
嘿,脸也好软。
“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找我。”祁野唇角挂上笑意,呼吸氤氲成小团白气,“想怎么抱怎么抱,免费的。”
“我又不会天天不舒服。”祝轻徵眼睛上抬,忽地被微小却璀璨的光芒闪了眼。
他刚发现祁野今天戴了耳钉,两颗,一颗菱形的在耳垂,另一颗圆形的钻在耳骨,衬得深邃的眉眼多出一丝不驯的美感。
好牛逼的脸。
祝轻徵心中岔然。
段司衡怎么舍得出轨?
·
两人回了房间,祁野外套都来不及脱,先去烧水,再去找药。祝轻徵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一顿忙碌,过了会儿感觉自己脑子里应该是晕成了糨糊。
有床不坐站着干嘛?
片刻,水壶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祁野倒了水,把印有酒店logo的纸杯送进祝轻徵手里,弯腰叮嘱:“小心烫。”
退烧药是片状的,不如胶囊好吞,滑进嗓子里掀起一片苦涩,祝轻徵舌面在上颚用力磨动几次,五官皱着想把这股苦味剔除。
“要我去给你找一颗糖吗哥哥小朋友?”祁野戏谑地问。
“……”祝轻徵尴尬地缩回舌尖,抿紧嘴巴。
什么鬼称呼?
他瞪了祁野一眼,在后者眼中跟宠物猫被rua急眼了,亮出精心修剪后又圆又秃的指甲没什么区别,祁野笑眯眯地把水杯接回来,投掷进窗户下方的垃圾桶。
“我靠,这么远都能中?”祁野被自己的准头惊艳到,继而痛惜:“啊啊刚才应该录下来的。”
孩子气的幼稚举动缓解了祝轻徵在楼下遭受的画面冲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祁野,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人段司衡的事。
他那会儿怕祁野亲眼见了受不了打击,现在有了缓冲,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挑起这个话题了。
一时间,祝轻徵化身了雕像。
“祝老师。”祁野见状,抬起手在他眼前挥动,笑道:“看我看呆了?还是又有心事?”
“都、都不是。”思绪中断,祝轻徵瞳孔胡乱颤动,扫到那两颗耳钉急中生智:“我在数你有几个耳洞。”
“数这个干什么?”祁野疑惑地摸摸左耳,给出官方答案:“五个,算上右边六个。”
“看你今天突然戴了耳钉,好奇。”祝轻徵抓着祁野的肩膀将他向自己压近,凑近仔细看去,左耳上果然是五个:“上次清远跟我说,这些全部都是你自己打的。”
“这点小事他也说?”为了方便祝轻徵看清,祁野偏着脸,求放过:“我知道很非主流,但你不要说出来,我已经过了把这三个字当赞美的年纪。”
祝轻徵眼睛下弯,指尖顺着耳朵最顶上的小洞往下抚,祁野先是觉得痒,后来又觉得麻,细细密密的充血感散布了大半个耳廓。
“疼不疼?”祝轻徵忽然问。
祁野愣了一阵才意识到他在问打的时候,捉住祝轻徵停在他耳垂处的手指,答非所问:“你还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