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祁向文莫名紧张,他一直渴望祁野能认真和他谈一谈,真到了这一天,不知为何却有些心慌。
舔了下干燥的唇,祁野低声问:“你如今示好的对象,究竟是你从来没关心过的儿子,还是亡妻的遗物?”
祁向文愣住,半张着嘴答不出一个字。
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回复,祁野懂了,释然地叹道:“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下次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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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传来两声门响,祝轻徵撑不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的腿快蹲得没有知觉,移动时相当的酸爽,一边伸手赶走不停用脑袋撞他的年糕,一边扶着小腿,脸涨得通红。
“你一直都蹲在这里?”祁野见状傻眼,弯下腰想拉人起来。
“别扯,麻了。”祝轻徵五官皱在一起,像是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地板上凉飕飕的,总不能真让人坐着,祁野无法,只好横抱起苦着一张脸的爱人走向房间,祝轻徵颇觉丢人,腿还酸,窝着一动不敢动。
踢开房间门将祝轻徵放到床上后,祁野坐到他旁边,抬着他的脚踝用膝盖去接,隔着裤管帮人按摩:“呆不呆,又没人不让你听,为什么不找地方坐?”
“你轻一点。”祝轻徵屈膝踩在他腿上,小声抽了抽气,感觉力道变轻又解释:“为了不显得太像看热闹,当然得找点事做。”
比如假装给狗做了二十多分钟的发型,把痞帅小圆寸愣是揪成了莫西干头。
祁野轻轻笑:“你知道祁向文为什么不避着你吗?”
祝轻徵从他们聊天的内容里大致能推断出来,闷闷不乐:“他想让你觉得,他都能在外人面前放下面子讨好你向你道歉,所以你必须要接受。”
“嗯,猜对了。”祁野赞许道,又像解决了个大麻烦一样:“不过他短时间不会再出现了,我他妈太厉害了,能想出那么犀利的问题。”
脸上不知真假的沾沾自喜看得祝轻徵语塞,过了会儿,他稍稍别开眼。
“挺好的,大家各自清静。”祝轻徵有意将话题结束在此,他不想追根究底问祁野心情如何,只用温软的语调拂去人身上不易察觉的烦躁:“下午还去庙里吗?”
“去啊,过个年总得有一件事在计划里吧?”祁野忽然双手合十,无比诚恳:“这回我们直接在那边买香,万一又闹什么幺蛾子,佛祖不会像我妈一样宽容我的。”
祝轻徵欣慰了。
可喜可贺,还知道自己大逆不道。
祁野:“欸,说到蜡烛,那种一点就会开花的莲花蜡烛很适合庙里的氛围啊,为什么没人做无声版用来祈福?”
祝轻徵:“……”
祁野:“怎么没声了?”
祝轻徵:“在庆幸你有稳定的工作,不搞创业。”
小天才。
寺庙无论是大是小、出不出名,敬拜的流程都是相似的,在大殿里绕了一圈,祝轻徵挨个儿拜过去,给每尊佛像前都放上一把裹在一起的香。
“你在里面许了什么愿?”跨出大殿的门槛,祁野好奇地问。
祝轻徵:“父母健康,事业顺利。”
祁野略失望:“没有我吗?”
有的,祝轻徵敛下眼睛,他希望祁野以后不会再被人欺负。
相识最初时的祝轻徵不可能想得到,这个总是笑眯眯挡在他前面,仿佛有能力帮他化解一切困难的弟弟,反而是被欺负得最狠的。
不过他不准备告诉祁野,而是说:“事业顺利已经包括你了,其他关于你的愿望我们应该去月老祠许。”
高级情话。
祁野轻易的就被哄开怀,眉开眼笑的,祝轻徵莞尔,问:“你呢?”
“第一希望你的剧本能成功过审,第二希望合作的平台不要在校园剧里试图加吻戏,第三赶紧拉到投资……靠,我怎么班味儿这么重?”
祁野把自己又说郁闷了,不由分说拉起祝轻徵,想回去再添个永葆青春的心愿,后者啼笑皆非,刚要劝阻,一通电话帮了他的忙。
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祁野接起来,须臾眼神从迷茫变得神采奕奕,最后连声道谢。
祝轻徵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额角浮现几个问号。
有什么喜事吗?
挂了电话,祁野转头看了大殿的方向好一会儿,一声字正腔圆的“我草”被吐了出来:“太灵了吧。”
祝轻徵:“发生什么了?”
祁野:“我们可能不用去创投会了,有位善良的姐,看了ppt很感兴趣,想聊一聊。”
祝轻徵:“!”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祝轻徵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家,投入到剧本后面的创作中,祁野却在想别的:“所以永葆青春是不是也能实现,走,回去再上柱香。”
祝轻徵:“……”
第65章 开工
年初七,开工日。
茶楼二层最靠里的雅阁内,祝轻徵一只手搭在榆木椅的扶手上,不断摩挲上头的花纹,另一只手扶在额上,紧张地在心中把一会儿资方可能会问的问题都过了一遍。
祁野看出他的神经紧绷,边给他倒杯热茶边说:“别紧张,据说这位姐姐是第一次投剧,肯定比一般的资方好聊。”
他们今天要见的是之前说对剧本很感兴趣的那位“善良的姐”,不同于常见的那些老板,她同时是一名演员,叫程问依,曾经演过不少剧,如今网络上的怀旧电视剧混剪里有时还能看到年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