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时书沉默了好久:“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谢无炽:“看书,书本上的知识无限。”
  中午,阳光照在东都的大街上,谢无炽转身走在前面,时书走得稍微慢一些,摇摇欲坠跟着谢无炽的背影。
  时书用手摸了摸胸口,觉得很闷。
  时书:“我有点不舒服。”
  “不用想,”谢无炽说,“大景的百姓,在阴山后那些部落手里,死得一点儿不比北来奴容易。什么都去想,太沉重了。把这些忘掉。就算你不舒服,也改变不了什么。”
  “……”
  时书走了好几步的路,抬头:“你呢?你能改变吗?”
  石板路一路绵延,阳光照在时书白皙的脸,几能看见脸上的绒毛,和少年一双认真的瞳仁。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公平善意中待得太久,不适应混沌和无序。
  谢无炽漆黑的眸子看他,将手拢在背后,似乎笑了一下。
  “——我能。”
  一瞬间,时书的心口猛撞,看见乍见的野心和阴鸷,从谢无炽眉眼下一瞬而过,顷刻无影无踪。只是谢无炽站在那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书,你就等你老公c,你躺着就是了。
  第11章
  梦里白净而棘突清晰的脖子
  命运,只对进取者和征服者报以微笑。
  而对那些顺应命运之人,命运仅仅施舍冷淡一瞥。*
  时书走上前,以一个直男对男人最高的敬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苟富贵,勿相忘。”
  “等你发达了,你坐豪车我给你开车门,你吃鱼我给你拔刺,天冷了给你添衣服,汤热了给你吹凉,你就是上卫生间我都帮你扶着。”
  谢无炽:“扶什么?”
  时书一脸这需要我明示吗:“扶什么都可以。”
  谢无炽:“你帮朋友扶过?”
  “倒没有,不过他们好像老想和我一起洗澡上厕所,还老想抱我,闻我之类的……”
  谢无炽:“那你跟他们洗了?抱了?闻了?”
  时书:“当然没,我不喜欢男的碰我。”
  谢无炽:“以后别跟你那群朋友玩了。”
  时书:“?为什么?”
  谢无炽不说话,转身离开,时书跟在他背后追,带着不解:“哎,谢无耻!你说清楚啊!不会他们也是男同吧?”
  ……
  跟着谢无炽走的一路,相南寺的菩提树繁荫映入眼帘。时书还在碎碎叨叨:“就算想和他们玩儿,也没办法了。咱俩穿越,注定了我和你相依为命。”
  “你还挺不错的,即使暂时当室友也有距离感,不搂不抱不亲。”
  “你肯定不是男同,你不爱碰我。”
  真正的直男之间才会搂搂抱抱,男同一般不搂,搂起来就是18cm负距离。
  谢无炽辨认市井街道,神色平静如水,往左边的坊间转向。
  时书:“去哪儿?”
  “正好出来了,拿药。去药房看看你的身体。”
  时书:“啊?哦。”
  谢无炽偶尔会展示一些控制欲,不过这种暂时还在时书接受范围内,有点像姥姥逼着你穿秋裤。
  幽静医馆内,老大夫捻了捻胡须。
  “嗯,是有血虚之症,开几服四物汤,平日进食多吃桂圆,红枣,还有瘦肉汤……”老大夫看他俩的僧袍,道,“瘦肉汤就免了。”
  谢无炽付了钱,拿起药,时书把捋到小臂的袖子放下来,闻到浓郁的中药气味:“会不会很苦?”
  大夫:“买些红枣,掰碎了加进去。”
  拎着红枣桂圆和中药一起站大马路,时书往相南寺走,没想到谢无炽走了另一个方向,时书问:“谢无炽,你今天很有兴致逛街?”
  谢无炽:“医生说让你多吃猪肝,喝瘦肉粥,找家店吃些好的。”
  时书:“但这两条街,不是不卖荤腥给和尚?”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谢无炽道,“走吧。”
  ……
  下午,大景梁王世子楚惟,携选锋军领袖,河南东路兵马钤辖赵世锐等众人,驾临相南寺,赏玩后院奇景——春日竹海。
  相南寺后院,因是世子置席奉客,所以世子到时,那位本次平定民盘叛,炽手可热的新贵武将还没列席就坐。
  时书和谢无炽跟随一群虞候、清客,绕过长廊走到亭子外,坐椅子里的世子衣蟒腰玉,圆领华袍,正百无聊赖赏玩他的新折扇。
  世子跟前跪着个人,把头磕得如捣蒜。
  “世子,各方书信都催去问了,富商不肯捐钱,巡盐巡茶刚加税到几年后,百姓身上抠不出来,实在是难以凑齐啊!”
  “废物!”世子勃然大怒,掷出的折扇把回话的人头顶砸出血,“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正要用到你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钱!谁能给我搞到三百万两的钱!选锋军军饷凑不出来,这群兵痞武夫肯离开京城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有辽东那拖欠了数年的军费,再搞不到钱,皇兄责怪下来我担着不说,你们统统给我滚去修皇陵!别再想着你那点安逸富贵了!”
  世子怒火攻心,一掌拍在椅背:“混账东西,真是混账东西!”
  一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世子狂怒,时书眨眨眼,胳膊肘撞了撞谢无炽:“原来是愁钱,三百万两很多?”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