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服了。”时书应了一声,脱衣服洗澡。
  他自己生活能力较差一些,谢无炽却对生活掌控感十足,也能带着他把日子过好。
  谢无炽背过身去,时书脱了裤子,皮肤被水泡的发皱了,摸起来很不流畅。
  时书专心洗去腿间和前胸湿滑黏腻的河水,在他的正前方,谢无炽也倒了半盆水,竟然就在水井旁绞起一桶水,将冷水淋在身上。
  时书眨了眨眼。
  世界上存在冬泳这种运动项目,时常锻炼的人,受冷水的刺激没有常人那么大。
  谢无炽在黑暗中隐去了半身,时书看见他将衣服扔在一旁,便自然地把头转开,就跟室友们洗澡时他移开目光差不多。
  不过,中途时书又抬起了脸。
  月光淡淡的,微凉的辉光打在他的肩身,看不清色泽,只能看清人体的轮廓。周围很黑,很暗,距离吊死鬼的地方也很近。
  时书不免回想起了在水下的绝望,他没幻想过任何人来帮他,但谢无炽时常在需要的时候出现。
  真感谢这位现代人的出现,让自己不再孤单。
  时书想到了什么:“谢无炽,我躲在水缸里时,那块引开他们的石头也是你扔的吗?”
  “嗯。”声音半近不远。
  时书:“咳咳,我想说。”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还没有跟你道谢,谢谢你。”
  谢无炽安静,后说:“不客气。”
  这么酷,这么拽。
  “洗好了吗?我过来了。”
  谢无炽拿起水井旁的干衣服穿上,头发潮湿贴在耳垂,把帕子扔进了半盆热水中,走到了裸着上半身的时书跟前。
  看到时书白皙的胸口,收回目光,拿着帕子绕到背后。
  “我好了。”时书举起双手。
  呼吸贴在耳后,谢无炽近在咫尺,目光一丝不苟,小心地擦去他皮肤上的黏腻,完完整整擦拭了三遍,这才点头。
  “你先上床躺着恢复体温,我去找大夫。”
  -
  王府大夫林养春在夜色中,拎着一只药箱到达。
  林养春,大景当世名医,曾在太医院任御医,卸任以后被世子雇来府中,他并不像别的名医那般倨傲,只给达官贵人看病。只要他闲着,有空,哪怕是烧火工,贩夫走卒,谁先来请他他就看谁的病,王府里的奴才丫鬟也看,且只收医药钱,从不漫天要价。
  一位四十多岁的清癯中年人,长脸清瘦,进到屋子里来。
  “烦请把衣服脱了。”林养春说。
  时书依言脱掉了衣裳。
  “伤口很多,还在水里泡过,恐怕得破伤风,先把药剂涂了。我有药需要捡,这位是你兄弟?劳烦你帮他涂药。”
  林养春对烛打开药箱子,拿出一瓶膏药递给谢无炽,自己则分出几张纸,一枚一枚地抓。
  时书抓过药瓶:“我自己来。”
  林养春:“药膏需要在伤口处揉开,别怕痛。刚才清洗过伤口了吗?”
  “洗过了。”
  有灯,光照在白皙的肩膀,锁骨往下被谢无炽洗的干干净净的皮肤光滑如白玉。谢无炽就着温水喝了保和丸,嚼碎了的药丸苦味渗出,在唇齿间消弭着。
  他在暗处,看着时书的一举一动。
  伤口狰狞,都是细长的口子,枝蔓横生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时书用指尖挑起药膏往伤口上糊,手臂上的倒也还好,但到后背和腰际时,便力有不逮。
  谢无炽:“需要我直接说,我一直在这里。”
  时书试了一下:“后背够不着”
  谢无炽过来接了药膏:“趴下。”
  时书:“趴下干嘛?”
  谢无炽的目光,从时书的胸前收回,重复了一遍:“趴下,背朝上。”
  时书挠了挠头,便转身趴到了榻上,抱起一床被子垫在身下。
  躺下后,脊背暴露无遗。谢无炽沾上药膏,冰凉凉往他的腰背涂抹,林养春也说了话:“相南寺的度牒,是你收的吗?”
  谢无炽:“言重了,在下出力有限。”
  林养春笑哈哈:“有能力,还一表人才。今天也算亲眼看到你了,比世子府那群只会溜须拍马的门客好多了嘛!”
  谢无炽垂下了目光。
  时书整块后背光洁,脊椎下凹,从小跟着老爸锻炼,身材极其端正健康,骨骼形状很标准的美感,以前还被学医和学画画的同学说,很适合解剖一下子,结构太美了。
  时书听着他上药,扭头看林养春。虽然自己知识有限,但明白不揭人短处的道理,这林太医,听似乎也是个愤青。
  “你弟弟谢时书,身材不及你健壮,但脉象通达,活泼有力,开朗明晰。”
  林养春乜一眼谢无炽,“你嘛,刚才把脉,身体虽是雄壮,但脉象阴重不泄,深不可测,想必时常智力用极,体内……还有一股阴邪疯狂之气。”
  时书:“阴邪疯狂之气?”
  “正是。不过好在日日锻炼,身强体壮,能供脑中用血,也能压制体内的邪气。”
  时书:“神医啊!连他天天练武都能看出来。”
  谢无炽手指轻轻一按,按在时书的腰窝,时书“哎呀”,立刻痒得躺了下去,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谢无炽:“林大夫有什么见解?”
  指尖在时书光滑的皮肤上打转,研磨,那片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尤其涂了药膏以后,滑腻吸手,越发摩挲,掌心越温暖。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