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时书路上早记好了稿子:“我来东都不久,直到元赫杀人那天,才七八日,可以去问期间我去了什么,可查。又和他家有什么联系。在送他女儿出城时,不知道杀人的事,况且,他女儿又没杀人。我送她女儿去亲戚家,跟元赫毫无关系。请明察。”
  和太监辩了几个轮回,对方拍了惊堂木。
  “咱家自会确认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先收进狱里,关押起来。”
  “……”
  时书:“什么?还要关押?”
  时书本来以为,在这里证明了清白就可以直接走人了,没想到还要关押。只要一进了牢房,可操作空间变大,危险等级会迅速抬高不少。
  时书:“我所有事情已陈述完毕,为什么还要关押?”
  提刑太监:“验证你说的话是否属实?不要时辰?”
  “你——”
  “带下去!关进大牢!”
  差役这就上来押人,要左右按住时书的肩膀,谢无炽往前走了一步:“教弟无方,还请将我一起关押,等候结果。”
  太监:“跟你没关系,走。”
  “不让草民一起关押,那就不走了。”
  “嘿!你!真是地狱无门自来投!”提刑太监抬手丢下一至令羽,要让人强行押走时书,不再废话。
  没想到那个人靠近时书,准备驱赶谢无炽时,谢无炽居然抬腿一脚,直接给人踹得捂着腰弓身蜷缩在地,发出一阵阵痛呼。
  这太监骤然勃然大怒:“反了!早说你是来跟咱家找事的!咱家懒得审你!”
  哗然之间,官所内的太监纷纷上来对峙,手持各种武器,就在情况剑拔弩张时,一位太监匆匆忙忙凑上来,靠在他耳边小心翼翼说了些什么。
  “督公,干爹来话了,陛下……”
  这太监的脸色一下变了,坐回椅子里,强忍着露出和事佬的笑意,挥手让众人退下:“第一次看见主动坐牢的,你爱弟心切,那就满足你,一起抓了。”
  ……
  公堂左右布满刑具,枷锁,夹棍,还有一副砍头的铡刀,血迹斑斑。
  从询问大堂走到牢狱,刑房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后背发麻
  牢房内左右相隔,穿囚衣蓬头垢面的人坐在里面,有的人恍若精神失常,疯疯癫癫,有的人侧躺在地闭目不语,盯着牢房内新来的人。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要见内相,求你们了让奴才见见内相吧!”
  “求你们了!磕磕磕——”
  “……”
  尖锐嗓音刺痛耳膜。
  “进去!”
  时书后背一沉,猛地被一个力道推进去,霎时一阵撕裂的痛楚:“我会走路不用你推!——”
  “哗啦。””太监用锁链锁上了门,转身扬长而去。
  “这群太监颠倒是非,信口雌黄。幸好你们生在封建时代,都说开枝散叶,多子多福,别人有的你们都没有……”
  时书说完转过身,眼前一黑,撞在谢无炽的身上。
  额头晕了一些,但身躯十分温暖,时书揉着头:“谢无炽,你不用跟来的,坐牢我一个人就行了。”
  谢无炽:“和你一起来,能早些出去。你一个人待着,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这太监有心磋磨人。”
  时书:“哎。”
  第21章
  舌吻
  时书:“什么叫磋磨人?”
  “杀不了你,还磋磨不了你?人有威权,便想施加出来,毕竟压制别人会有爽感。”谢无炽找了个稍干净的位置,坐下,“恐怕这也是丰鹿的授意,给我们找麻烦。我们活得不舒坦,他就舒坦了。”
  “……”
  时书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句找麻烦,我们就要在牢里待着?”
  “府里的人见我不在,会来催,再等几天,向鸣凤司施压,我们就能出去了。”
  谢无炽不再说话,双手放在膝盖上,眉头间陷入了沉思。
  他和这牢狱格格不入,但又处之泰然。
  时书沿着牢房走了一圈,墙壁上有人用血写着“冤”,血红字迹狰狞泼洒,支离斑驳,可以想见此人内心的煎熬折磨还有毁灭。
  时书站在墙边,目不转睛看这个字。
  谢无炽:“这还是鸣凤司有名的冤字狱,人把头撞破,沾血一笔一画书写下来的。人没了血会死,但纵然是瓢泼的血,亦不能洗刷冤屈。这丰鹿盘在众人头顶,漠视众生,为所欲为。”
  语文书里许多诗人,一句话触怒权贵便要下狱,时书竟然也体会到坐牢了。
  时书:“我不服气。”
  “这是权力。不可议论,不可直视,不可反抗。”
  时书:“为什么他就有权力?”
  谢无炽:“因为他靠近皇帝。”
  “那谁给皇帝的权力?”
  谢无炽看他一眼:“坐过来,狱里日子苦长,聊天好了。”
  时书坐到他身旁,拿起了根稻草,一点一点揪成碎片。
  “人类最开始从猿类进化而来,最先形成了群居,从独立的个人变成了能合作共赢的人群。不同的人群形成不同的聚落,聚落与聚落之间产生冲突。”
  “分工变得细化,聚落中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体力不同,工作不同。一部分人被分工出去,专职负责保护人群的安全,抵御野兽或者外来的入侵。这群人分离的本意为保护弱小的人,被称为‘猎人’,但猎人拥有武器和力量后,反而把目标对准了人群内部,开启了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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