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谢无炽:“留下私人空间,不好么?”
  “好吧,确实不错。这老板在我还有点儿不自在,他走了正好。坐船的感觉真好!”
  时书兴奋得手脚一直闲不住,趴在甲板上捞鱼儿。没想到,手上忽然捞到什么,把一团漆黑水淋淋地提上来辨认了片刻:“谢无炽,这谁的衣服掉河里了?”
  谢无炽跟着抬眼,眉头收敛:“扔掉。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捡东西?”
  时书:“怎么了?”
  “这不是衣服,是肚兜。”
  “啊?!!!肚兜?!”
  时书刷地一下扔河里去,舀水洗手,“肚兜我知道,狂徒!腰上!这么刺激吗?肚兜都掉水里去了——”
  “你猜?”
  谢无炽端着酒杯,虚虚的目光从时书身上移开:“情人节恰好是男欢女爱之时,得赖于酒精或者节日的氛围刺激,人在多巴胺分泌刺激下会更渴望爱情,故而情绪难以克制也更多。”
  “男欢女爱也没有这么奔放吧?这女生衣裳都扔了。”
  谢无炽指正:“你捞的是男式肚兜。当然,对象是男是女并不好排除。”
  “………………”
  时书洗干净了手:“男人也穿肚兜?”
  “为了保护肚脐,”谢无炽垂眼盯着荡漾的酒液似笑非笑,“有情人还把肚兜当定情信物送的习俗,收到的人时刻贴身携带,寓意深厚,你怎么能知道人会想到多少表达爱的方式。”
  时书:“……听起来好色啊。”
  “爱情,是分享彼此的体温和气味。”
  谢无炽视线停留在时书白皙的耳颈,不知想到什么,收回了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想感受爱,可遇不可求。”
  “哎呀,把我手弄脏了。”
  时书挠挠下巴,这句话一下从脑子里晃过去。
  他完全没注意听,夹了一块腌鱼:“没吃过,尝尝呢。”
  小船在水面上轻轻荡漾,周围渔船传来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听到起哄透过船篷去看,绣阁上红线夫人的说媒开始了,灯火通明,她正拉扯着一个年轻俊俏的小伙。
  “好啊,我来问问,你多大岁数、家里几口人、想找什么样的?”
  “今年十九,家里只有父母,在东街头开油坊的,找个贤惠持家的。”
  “啧啧啧开油坊,姑娘们,这家里有钱啊!爹娘好说话吗?”
  “还好,我爹娘都老实。”
  “……”
  时书两眼放光,撑着下巴看热闹:“说媒还得看别人说,自己上台真不行。”
  谢无炽撇了一眼,淡淡地喝酒,不说话。
  小船的距离也算近,台下许多人起哄,时书也十分投入,接下来换成了媒婆分析下一个男子的个人条件:“身高六尺三,三十五,家中有两个男娃,薄田没有,但有父亲留下的馒头铺一间、两间房屋。大家说这样的男人嫁不嫁?”
  时书仔细审视那男的:“不嫁,这男的没工作游手好闲。谢无炽,你说嫁不嫁?”
  谢无炽一抬眼,看见映在时书鼻尖那点清光,收回视线:“问问男人有没有兄弟,有的话不嫁。看他脸色恐怕死得早,没有兄弟便继承遗产,兄弟会争产业。”
  时书:“哇!你还能想到这些,不愧豪门哥。”
  接着,台上再站上去一个帅气劲瘦的男子,长得潇洒朗然,一派少年野性的气势。他拿到绣球想也没想便往角落里一扔:“接着!”
  时书仔细看,那树梢里原来还站着个年轻女孩,被绣球砸头羞得转过头就跑,这少年男子三两下跑下阁楼,连忙越过人群上前去追逐。
  “跑什么!还害臊?下个月过门了!”
  周围响起哄笑:“大小子小姑娘,青梅竹马呢!”
  “这一对好!我赞成!”
  时书也笑了:“啧啧啧,真甜啊。我上辈子杀人了让我看这个?”
  时书白皙的脸上映照着光,笑容明朗,转身端起辛辣的酒再喝了一口,眉眼染着亮堂堂的红。
  谢无炽单手勾着挂在桌角的穗璎,有一搭没一搭,微凉拂过指尖。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视线停在时书的鼻梁,转了下去。
  谢无炽:“说媒,真是有趣。”
  时书不禁动了心思,开玩笑道:“谢无炽,说说你的条件,我来分析分析你这种人值不值嫁,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
  谢无炽:“我?”
  “快说快说快说。”
  谢无炽:“相亲本质上是利益比较,我的条件,他们不配知道。”
  时书:“我去,你要不要这么拽。”
  谢无炽淡淡地:“不过你可以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时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无炽举杯,眼中倒映着清酒:“我想跟人拥抱,触摸和做爱,所以我喜欢别人乖巧听话,懂事一点儿。”
  时书竖大拇指:“牛,谁不喜欢乖的?”
  这不妥妥霸总文里狠狠干的主角吗?高自尊心,高自恋人格,看人像看狗,哪怕谈恋爱也要对方完全服从自己,大佬身旁一般都跟个乖巧听话的老婆。
  谢无炽嗓音低下去:“你喜欢什么样的?”
  时书挠了挠下颌:“我什么样的都行。”
  “越没有要求,要求越高。”谢无炽倒了杯酒,“还是你是只要别人死缠烂打,低自尊哀求,流着眼泪求你爱他,你就会和他在一起的人?毕竟你完全不懂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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