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时书就有了一种集体劳动时的团结、干劲儿和与有荣焉,不知道有没有人懂。
  时书一边碎碎念念一边砍树,芭蕉叶里满是露水,抖了他一身,终于把树砍倒后,上面结着一串青涩芭蕉,时书拎回了露营地。
  一群人正在用木头搭建棚屋,很显然,这便是开荒时期大家的住所了。
  时书吃了串芭蕉,没说话,递给宋思南和杜子涵:“好吃,尝尝。”
  两个人吃了一口,“呕!”扶着木墙吐,再抬头时,时书已经跑出了十万八千里,清朗笑声飘荡在空中“哈哈哈哈哈哈!”
  “时书!你!”
  野人。
  简直就是野人。
  时书边在草丛里奔跑时边想。
  附近有一条溪流,傍晚时人们埋锅造饭,时书便走到下游去洗澡,晚上躺在露营地里,大家睡在一块儿,铺着十分简单的床铺。不过人多就是很好,夜里还烧着火堆,有仇军的将领看守巡逻,老百姓则坐在火堆前抱着小孩儿说话,或者打盹儿。
  开荒进行到第三天时,营地差不多全部搭建好,每个人都能有住处。宋思南一行人也得回去了,时书跟着车队一块儿回去,大家都要好生修养,便看见一名护卫在营门外探头探脑。
  宋思南问:“大哥,怎么了?”
  护卫眼睛却在时书身上:“大人让我们来望了几次,二公子何时回去……”
  宋思南连忙推时书:“快回去,你哥找你呢。”
  还有杜子涵的憋笑。
  时书扯了扯裤腿,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身跟着护卫:“行了,知道了,回去吧。”
  时书说完陷入了一丝沉默,想到即将面对谢无炽,在开荒时候的好心情又沉静,不过随遇而安好了。
  时书少年的脸俊秀白净,身上却乱糟糟的,几乎没好好休整过。进了谢无炽的营帐内,他人并不在,便请其他的人烧了热水上来,装在木桶里好好地泡了个澡。
  也许是太疲惫,时书竟然趴在木桶上睡着了,等他意识复苏时,听到一声轻唤“时书”。
  “啊?”时书睁开眼,谢无炽站在屏风附近,屏风上绘着千里江山,云山雾罩,一派渺远开阔幽邃之感,而谢无炽的袖子和领口也有纹路,与他相映。
  谢无炽垂下眼,道:“泡澡泡久了不好,会头晕和胸闷。”
  时书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没成想双腿竟然麻了,猛地“哎哟”一声跌回水池里,水没过鼻腔咳嗽了声。时书刚伸手扑腾了一下,手臂便被一只手给牵住,把他扶到了桶沿上趴着。
  时书恼怒:“我靠!”
  谢无炽的手依然很烫,他扶起时书后便后退一步,将挂在屏风上的衣裳放到桶旁的凳子上,方便他够着。道:“我出去了。”
  时书毛毛躁躁穿上衣服,走到营帐中时,正好上了一碟一碟的饭菜,比起前几天的丰盛了许多,什么清炖肉菜都有,而谢无炽似乎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肃杀之气,仔细看身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时书对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谢无炽对他做过的事,倘若绝交还能体面一笑,但现在身份还要绑定,中间注定充满了龃龉,许多难以调和的东西。
  时书埋头吃饭,感觉跟谢无炽像那个夫妻冷战。
  不过谢无炽并不是不说话,偶尔把菜夹到时书碗里:“红烧排骨。我把城里的厨子调来了,给你做饭。”
  他的手腕一般在袖子里,但当换下闲居时的宽袍大袖,纱布缠绕的腕骨便异常明显。时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问:“你手怎么回事?”
  谢无炽道:“当时的伤口不好看,就一直遮着。”
  时书挠着毛茸茸的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吃完饭再洗漱,便往谢无炽的床上躺。这枕头里总有股中草药的气味,能分辨出安身助眠,可见谢无炽的睡眠并不好。
  以前很好,怎么现在不好了?
  时书躺着床上,也许是洗澡时睡了一觉,睁着眼睛睡不着,脑子里又在想系统的事情。谢无炽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作为一个和自己无亲无故的男人,又能为自己放弃多少?直到现在,还觉得那句“我爱你”有点儿荒唐。
  时书就这么躺着,后半夜,谢无炽才回到屏风后来,整理着衣裳准备就寝。他的手指头骨感修长,解开外袍放到床头,时书盯着他脱衣服这一幕,后背莫名其妙地发麻。
  片刻时书有个疑问,脱口而出:“谢无炽。”
  谢无炽:“嗯?”
  时书:“你是上面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书开始认真思考爬床:不儿,哥,难度这么大?
  -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谢谢宝贝们!
  另外,时书当时离开谢无炽的理由有三个:一是谢无炽挑唆战争,并未反驳赵世锐屠城,底色冷酷;二是谢无炽诱导其他穿越者自杀过,并且要杀杜子涵;三是谢无炽最初认识书包的目的是养血包利用,一开始的好都是骗局。所以他俩之间的隔阂,并非一句话可以说清楚,说清楚了只有理亏,需要重新开始。时书对谢无炽很难称得上前尘忘尽,所以是这个态度,我就不再一一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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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惩罚
  谢无炽身姿笼罩在阴影中,没听清似的:“你说哪个上面?”
  时书:“床上。”
  谢无炽转头看别处:“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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