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在外巡视了六七天,谢无炽终于回到行辕大府内,早已有人通报了大夫,时书进门时大夫也在,连忙替他重新包扎伤口。
  时书站在一旁看,手臂被勒出苍白,倒上新的药时,谢无炽抿了下唇,脸色白了一点。
  时书心口好像被扎了一下。
  谢无炽真是要强,自尊心高,也许是从来不会诉说痛苦,所以总是让人忽略掉他在受伤。
  大夫说:“大人这几日切勿吃辛辣、寒凉、油腻等物,也切勿过于劳累,而要休养生息。下官每日会来换药一次,大人务必遵循医嘱。”
  谢无炽拉下了袖子,答应,掠低了眼。
  时书看着谢无炽,忽然想起来,流民义军归义的那天晚上,谢无炽第二次说了“我爱你”,但时书并未给他任何言语上的反馈,不拒绝也没接受。
  至少作为两个现代人,谈恋爱也要从恋人的关系做起,才好每天接吻,甚至发展性关系。
  为什么时书差点没想起来,仔细想想,谢无炽的回旋镖好像回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自己现在和谢无炽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但时书摸他的腿根,也摸他的刺青。谢无炽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你想控制我吗?精神控制,爱是枷锁。
  时书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原来自己和谢无炽是朋友。他走近查看谢无炽的伤势,谢无炽到书房写信,阅读军务,时书站了一会儿站不住,又到书房看谢无炽。
  那只三花小猫来了,但它不敢上书桌,只敢在谢无炽的脚边绕圈圈,“喵喵喵”地叫。谢无炽置之不理,叫得有些心烦了,才让三花蹭了蹭手背。
  连小动物也不喜欢,对来福也只是喂饭之交。
  谢无炽真是一个孤独的人。
  时书想起谢无炽说过的“我爱你”,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一场连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雪崩。
  时书来的时候,城内正在准备过端午节,十分热闹。本打算下午独自出门去逛逛,不过,谢无炽一直在处理公事,时书倒也没出门,在院子里偶尔追追小猫,扑扑蝴蝶,还在学习读书识字,和谢无炽保持一墙之隔。
  一直忙到傍晚,天色凉下来,晚膳端到屋子中。
  时书进了门,端来的菜里有蒸鱼、白灼虾,顺手剥了壳,把虾肉放到谢无炽碟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书:够了!老子心疼他!
  后来书包:吗呜呜呜!被男同骗了!
  第85章 (修)
  男朋友
  杜子涵和宋思南驻守军屯,种菜种地,时书一时无事可做,心想:接下来要罚他们三个月,大概从六月罚到九月,放暑假了?
  这段时间,谢无炽每日穿行在公署与行辕之间,时书一到下午便去接他下班,时间清闲。
  不过,时书这暑假放了没几天,偶遇到一条熟悉的身影时,心里咯噔了下——
  完了,要打暑假工了。
  来人一身粗布衣裳,背负医箧,单手持着一根竹竿,一身古朴硬朗矫健之气,腰间别着一只水壶。从漫漫烟尘中走路而来。一双眼睛看透黎民苍生。
  时书正在板桥旁吃西瓜,等着谢无炽出公署,看到这人后付钱,道:“再挑个皮薄肉甜的,谢了啊!”
  时书拎着西瓜笑嘻嘻跟在这人背后,但见林养春在人群中东张西望,沉思观望之状,最后在市集当中摆摊出来,放上许多瓶装的膏药卖。
  时书走近时,他正在整理药箱,时书随手拿起一瓶:“师傅,你这是治流血的金疮药吗?”
  “是,二百文一瓶。”
  “你这旗子上写的是林养春?莫不是那个太医院神医林养春?”
  林养春还在取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
  时书:“我怎么见过这配方?大概是去年遇到两个逃难的难民,说是太医院林养春嫡传弟子,我买了一瓶药,但这跌打损伤始终不好。”
  “绝无可能!”林养春抬头,“你被骗了!”
  看见少年白净的笑脸,时书单手抱着一颗西瓜,正冲他笑,连阳光都温和了几分。林养春脸色微喜:“怎么是你啊,谢小郎。”
  时书放下药瓶:“我还想问怎么是你?世子做了皇帝,你去太医院又是首席,干嘛没苦硬吃,有福不享啊?”
  林养春哼了声:“我是头驴,我喜欢的,不请自来。我不喜欢的,怎么都没用。”
  时书:“佩服,佩服。”
  “还摆摊?走,请你吃饭。”时书拉扯他袖子。
  “别,摆摊要紧。我先卖几瓶攒点路费。”林养春道,“你方才说的事我正要问你,我说这一路怎么有人打我的旗帜卖假药,害我都被打假过几次。你——”
  时书:“啊!我没有啊!我打你的名号都卖的真药!”
  林养春:“呵,信你一次。”
  时书坐到他身后,用刀子切开西瓜递一块给林养春吃,两个人坐着卖药。一直卖到四五点林养春收摊,时书道:“我哥马上要回行辕了,你要不要和我见见他?”
  林养春:“没有必要,林某从东都游医至此,目的是投身行伍。达官贵人、贫民百姓,口鼻眼耳喉,俱是一样。林某人只来看病人,不看贵人。”
  时书忍不住笑了:“谁说你是来巴结他了?当朋友见见。”
  林养春:“也好。”
  时书和林养春一起到都统制公署,恰好,小厮也来回话:“二公子,今晚安抚使设宴,大人前去赴宴,今晚恐怕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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