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走近找了句话:“你在干什么?”
  “这场雨不知道下几天,”谢无炽道,“找点事做,画地图背诵,才好胸有成竹。”
  时书:“我陪你~”
  时书端来一个小板凳,坐在细雨中的滴水檐下,心中浮起一股静谧之感。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时书好奇盯着地图看,视线往下,突然到谢无炽的裤腿拎着,小腿的伤口结痂泛着红肿,猛地伸手:“怎么还没好?”
  谢无炽面色不动,任由时书查看伤势涂抹消炎药。等时书抬起头:“咦,谢无炽,很疼吗?你脸色不太好。”
  谢无炽:“到了雨天心情不好,做噩梦了。”
  时书蹲下来,望着他:“什么噩梦?”
  谢无炽不回答,抓住时书的手,往衣襟底下拉扯,时书吓了一跳:“哥,这青天白日的!”
  时书下意识往辛滨呆的破庙里看,拒绝,却见谢无炽眉头陡起,额间躁郁,有些透明的冰冷的眼看着他。时书费解:“怎么了?”
  “潜意识,正午之魔。”
  谢无炽合上唇不再说话,时书察觉到他情绪不好。一般来说,谢无炽自控能力很强,调整负面情绪非常快,避免被心态影响到,不知道是不是阴雨天,也许只是和时书待在一起,他暂时没有克制。
  时书声音软了:“是不是伤口疼?”
  谢无炽:“不是。”
  “那是为什么?”时书手腕再次被抓住,谢无炽哑声道:“碰碰我。”
  时书一下懵了,刚认识时,他知道谢无炽本身有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能自控行为,眼下似乎在焦虑边缘。
  舒康府的雨夜,时书见识过谢无炽生病,一焦虑就想做爱。时书纠结:“这,这不太好吧……几天了?你已经焦虑几天了?从我们来的那天开始?”
  谢无炽:“爱也让我焦虑。”
  “……”时书嘀咕,“谢无炽,你……”
  时书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抚摸他的脸。谢无炽眉头蹙着,似乎轻轻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时书的心一下很软,这是什么感觉,他耳朵都红了,捧着他的脸。
  灵魂好像在撕裂,怕辛滨看见,又想安慰他。一番良心苦痛的折磨,时书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无炽还没说话,时书就否认:“不能去床上,你这一天天的,谁也不行。”
  时书看到一旁做饭的小灶棚,道:“你过来。”
  时书顺手将肉炖上,药也熬上,坐在小小的雨棚下:“你太聪明了,所以得的都是心病。”
  谢无炽坐在他身旁,并不答话。时书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他的过往,但谢无炽这个人医学意义上的心理不太健康,他一直很清楚。
  耐烧的木头,火焰彤彤,身上也暖和了些。
  时书另一只手牵着他,和他十指紧扣:“你梦到什么了?”
  谢无炽:“过去。”
  “过去就过去了,你不是说过,回忆是种惩罚。”
  谢无炽垂下眼,盯着火不说话,片刻之后,又把时书的手牵过来,往衣襟下放。时书“哎”了声:“手脏!你补药这样子啊。”
  只好凑近吻他。
  抱着谢无炽,在狭小的雨棚底下接吻。时书发现了,谢无炽虽然嘴里没一句实话,但关于他这个病不算说谎。
  他有很严重的亲密焦虑,只有产生性欲,才能填补他心理的缺失,给他安全感。
  安全感是个什么东西,人都需要安全感,人经常为了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杀人也是,发脾气也是,只是为了填补心里那份“感觉”。
  时书吻着他,谢无炽往常会很快夺走主动权,此时却让时书吻着,双眼一瞬不转地看着他。
  时书轻舔他的唇,再和他舌尖纠缠,笨拙生涩地吻了片刻,再回应谢无炽的目光。
  “有人伤害过你吗?”时书问。
  谢无炽没说话,他并非不愿意对时书示弱,但在这件事上保持无声对抗的姿态。不过,不回答,不否认,对抗。这是一种惯性地表达,证明曾经在年少没有能力时,多次被伤害过,同样的心理导致了他现在的行为。
  时书也不明白,凑近,再吻了吻他。
  时书低头时想了一下,以后的时间还长,也许总有一天,谢无炽能够不再陷入不能自控的情绪当中吧。
  时书往灶里丢了根耐烧的柴,回头,一直和谢无炽接吻,唇齿纠缠。
  跟猜想的差不多,谢无炽对语言和描述不太敏感,甚至缺乏信任,只有肢体接触,才让他觉得真实。所以要时书不遗余力地吻他的刺青,舔他身体的性征,来表达情爱。而爱则需要接吻和拥抱。
  时书轻轻吮了下他的唇,和他睫毛相对,谢无炽掠下眼,被时书再“啾咪”了口。
  时书每亲他一会儿,就会扭头看辛滨那边的破庙。但有泥土堆砌的墙壁,其实被看见的可能性没有,但他就是放不下心来。
  时书往炖着的猪蹄里加了豆子,洗干净手再坐下,谢无炽手指勾着他的衣角,还想接吻。
  时书以前一直不明白,怎么有情侣站宿舍楼下能亲半小时,当然一部分原因是体育生体力好,但这还是太夸张了。
  此时此刻,时书不知道该说什么,凑近再吻他。
  轻吮着,探出舌尖轻舔,时书一下一下吻他,发出一些湿热的动静,谢无炽在感知他的气味,眼睫一直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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