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房间中间摆了一张大床,地上还铺着地毯,甚至还有单独的淋浴间和衣帽间。
  祝乘按了按床褥,触感柔软。
  池听已经在床另一头躺下了,枕着胳膊听祝乘说话。
  问人家是不是死了很多次这种话祝乘是说不出口的,只能换个委婉点的说法:“所以你,经常出意外?”
  “嗯,”池听点头,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次吧。”
  池听翻了个身,仰头看着祝乘在房间里走动,打了个哈欠:“你在找什么?”
  “线索。”
  衣柜的锁出了点问题,卡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就拉不动了。
  祝乘蹲下来仔细研究。
  “既然是要找到失踪的未婚妻,肯定不会让我们一头雾水地去找。”
  手伸进去在门后面摸索,摸到一个凸起的东西,祝乘试着往下按了按。
  “咔哒”一声轻响,锁弹开了。
  卡在三分之一处的衣柜门被拉开,祝乘起身,看着这一衣柜挂着的白色纱裙。
  从左往右数过去,相同款式的长裙塞满整个衣柜,腰上装饰的花朵瓣数都一样。
  池听凑到祝乘身边,对这些裙子并不感兴趣:“只是普通的裙子而已。”
  祝乘看过去,目光停在最右边那条纱裙上。
  “嗯?”他伸手取下,翻过,掂起腰间那朵白花,“花在左边?”
  祝乘又取下好几条裙子,一字排开铺在地上。
  “有什么问题吗?”池听跟着蹲在他身边,看祝乘一件件检查裙上的花。
  “其他的花都是在右边,”祝乘将最开始那条裙子举起,“但这件是在左边。”
  他沉吟着,只觉得面前这些白纱裙都很眼熟,似乎见谁穿过。
  “是洛芙儿。”池听看着祝乘手里那件白花在左边的纱裙,说,“她身上那件白纱裙,和衣柜里的一模一样。”
  祝乘觉得奇怪,一个豪门大小姐的衣裙却放在客人的房间里,还只有这一种样式。
  “池听,”他侧头,“你还记得洛芙儿裙子上的花在哪边吗?”
  池听有些为难:“这个吗?我没注意。”
  别说他了,在那种情况下没有谁会去注意女主角的裙子是长是短,更不会留意那用来装饰的花朵又在哪边。
  “没事,”祝乘安慰他,“明天还可以见面,到时候……”
  “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隔壁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祝乘心下一跳,快步走到床边拉开布满刺绣的厚重窗帘。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高墙和铁栏占据了大半视线。
  那声尖叫是从旁边几个女生的房间传来的,祝乘往旁边看了一眼,瞳孔收缩。
  隔壁的墙上趴着一个人影,脸贴着窗户,四肢扭曲以一个极为怪异的姿势将窗户遮了个严严实实。
  “我靠……”祝乘低骂一声,那不是刘管家吗?
  刘管家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间里被吓得尖叫倒地的几人,毫无征兆地转过头,脑袋歪到一边,几乎与地面平行。
  紧接着,他活动四肢,快速爬了过来。
  “操!”祝乘后退几步,身后的池听拽着他胳膊,在刘管家和他们脸对脸前离开了那儿。
  隔着一层玻璃,刘管家的五官被挤得有些变形,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直勾勾地盯着祝乘和护在他身前的池听。
  刘管家的声音极为怪异,像是一台坏掉的打字机,咔哒咔哒地一个个往外蹦字:“您该休息了。”
  “您该休息了。”
  “您该休息了。”
  “您该休息了。”
  他只重复着这一句话,歪着脑袋,抬手拍打着玻璃。
  砰、砰、砰。
  裂缝如蛛丝一般向外蔓延,就在玻璃被打破的前一刻,池听上前拉上了窗帘。
  窗外的拍打声和人声停止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刘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您该休息了。”
  他顺着墙壁爬下去,窸窸窣窣好一阵。
  池听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确定那声音消失后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窗帘向外看去。
  “走了。”池听回过头,看着祝乘,“被吓到了?”
  “没事。”
  池听点点头,将窗帘整个拉开。
  屋外那人已经走了,玻璃上的裂痕还留在那儿,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隔壁几个姑娘在哭,哭声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姚珊珊敷衍又不耐烦的安慰。
  哭声和裂痕给本就沉闷的夜晚多添了几分诡异。
  饶是祝乘也不得不承认,刘管家冲上来的那一刻,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别害怕,”池听重新拉上窗帘,“他今晚不会再杀人的。”
  祝乘想到那个开局就被杀掉的男人:“他为什么会来找我们?”
  “违反规则了。”
  地上还摆着几条白纱裙,池听踢到一边,扯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床上的人。
  “还记得刘管家说过的话吗?”
  祝乘回忆了下:“调查只能在夜晚进行,没有允许,不得离开别墅。”
  池听竖起两根手指:“他已经给了我们两个提示:第一,白天不能调查,第二,未经允许,擅自离开别墅会受到惩罚。”
  祝乘只思考了几秒就推测出了刘管家出现在窗外的原因:“也就是说,刚刚那几个女生,她们应该是打开了窗户,要么把手伸了出去,要么把脑袋探出去查看屋外的情况,被刘管家发现所以要杀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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