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提及此,夜从深更不是滋味儿了,道:“我去过云隐宫,印无玄那家伙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他把你丢在里幽都,也不来寻你,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他是这么冷情的人呢!”
谢非白道:“这倒也怪不得他,我捏碎了他的心脏,他残余的情感也随之灰飞烟灭,就像你不能要求一块木头对别人的喜怒哀乐做出反应一样。”
“你还帮他说话!”夜从深提高音量,不爽道,“当初你带他来天见山我就觉得不妙,前面那几个情劫你可没带任何一个来见过我!你为他动了心,遭了反噬,他却不懂珍惜,你图什么啊?自己飞升不好吗?”
“修真者修炼都是为了飞升,但有时也有比飞升更重要的事,”谢非白侧了侧身子,让出后面的喻允礼,道,“阿夜,你不是一直想见喻前辈吗?”
喻允礼笑得彬彬有礼,道:“阿夜,好久不见。”
夜从深长长一揖,道:“多谢喻前辈救了非白,也曾救过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无论喻前辈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
喻允礼回了一礼,道:“阿夜不必与我客气,我们三人算起来也是渊源颇深,今夜由我下厨备酒,大家共饮叙旧吧。”说完他转头对谢非白道,“非白的酒就换成泉水好了。”
谢非白道:“你们这是要馋死我啊。”
夜从深掐了谢非白一把,道:“你伤都没好难道还想喝酒吗?”
谢非白忙道:“不敢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等饭菜上桌后他还是偷偷喝了夜从深杯里的酒,把夜从深给气得够呛,可谢非白太虚了,他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很气地把印无玄给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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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无玄打了个喷嚏,他奇怪地看了眼天,月朗星稀,天高云淡,只有微微山风拂过,没理由会打喷嚏。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骂就骂吧,近些时日骂他的人多,他都被骂习惯了。
他在看启隐的炼剑进度,天石已被融了,再以原本的大剑为坯子,将天石与其相融。启隐用的火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天火,与饶无愧曾用的火如出一辙。
这火是印无玄点的。
所谓天火、天石,亦是特级魔兽降世时带来这个界的,当印无玄拿回了特级魔兽的身份,点个天火是小事一桩。
“还有多久才能炼好?”印无玄问。
启隐木着脸道:“最快也要十天。”
印无玄道:“我总共给了十天,这都过了好几天了,还要十天?”
启隐道:“你只给我十天就是一件很离谱的事,即便是夜从深也不可能十天炼出一把上等的剑。我之所以能这么快,是靠着大剑做的坯子,否则至少也得数月。”
印无玄心知启隐不是胡说,只得道:“十天之后没好,我就把你炼了。”
启隐了无生趣道:“知道了。”
他原本是来追随特级魔兽毁灭修真界,谁料成了打工苦力,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自己单干。启隐这么想着,“叮叮叮”地愤懑捶打剑刃。
又过得几日,谢非白在后山用树枝练剑时,胥怀古来了。
胥怀古不是独自来的,与他一道的还有奚云雪、蓝泽、山寂法师、闻衍、陶生生等人。
因着星家姐妹没在,别的宫人修为不够,谁也拦不住这几位大能,他们没有经过通报就上了山。
印无玄丢了树枝,扫视了一圈来的人,道:“阵仗挺大,又要对我进行公开审判?”
陶生生站在印无玄和胥怀古中间,表示自己中立的立场,道:“印护法,你这几天都没看四海八荒报吗?”
印无玄道:“没看。”
陶生生道:“是这样的,胥掌门坚定地指认你是特级魔兽,并怀疑你招来炼剑的那位铸剑师是妖兽之王。”
早在修真大会时胥怀古就坚称印无玄是特级魔兽,可接下来一系列的变故使得谁也顾不上此事,待魔兽龟缩,里幽都封锁,这件事更没人提及了,很多人都认为特级魔兽根本是子虚乌有,是前人在故事中编造的形象罢了。
然而前些时日,胥怀古再次提出印无玄是特级魔兽的假说,他的论点有三:一、印无玄以合体期的实力战胜大乘期,不合理;二、从古至今,没有人在剖了心脏的情况下还能修炼,不合理;三、谢非白渡劫失败意味着印无玄心脏被毁,而他心脏一毁里幽都就成了秘境,太巧合,不合理。
这三条,放在任何一个修真者身上都不合理,但若这个修真者的真实身份是特级魔兽,不合理就成了合理。
对胥怀古的论点,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但因印无玄抛弃谢非白一事,他的口碑大幅度下滑,所以支持胥怀古的人更多一些。
胥怀古今日上云隐宫,就是要和印无玄对峙,其他人全是见证。
胥怀古道:“青云派一直在追捕妖兽之王,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行踪,却在宣城消失,我已查过宣城近日生人出入登记,唯启隐一人来历不明,而他被你请入云隐宫为你炼剑。印无玄,不如你把这名叫做启隐的铸剑师叫来,我们一同对质。”
印无玄之前被胥怀古指认是特级魔兽时,气得跟人对骂,现在却是无可反驳,但也不能就这么承认,否则他和暨明仙尊的决斗说不定就没戏了。
“启隐在给我炼剑,没有空,”印无玄道,“天大地大比不过给我炼剑的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