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胥掌门都上云隐宫了,以印护法的脾气,没有当场打起来都算收敛吧,这决战也不算突然。”
“哈哈哈,今早我算到往北走会有好事,果然让我赶上了这场决战!”
“你们说他们二人谁输谁赢?”
……
人群叽叽喳喳,都在发表看法,被人群围着的两人则一言不发,只牢牢地盯着对方,一触即发。
印无玄没有剑,双手抱胸而立;胥怀古持着玉笛,玉笛缺了一个角,是上次两人交手时被印无玄所伤。
印无玄忽然“啧”了声,道:“我们这样大眼瞪小眼好生无趣,胥怀古,我要打你了。”
话毕,他冲向胥怀古,快得没人能捕捉到他的身影,胥怀古拿笛的手一抬,以手臂抵挡住印无玄这迅疾的一掌。
一击不成,印无玄互向后跳开,食中二指并拢,在半空轻轻一划,一道风刃急射胥怀古!胥怀古把玉笛放到唇边吹奏,悠扬的曲声形成了结界,挡下了印无玄的攻击。
笛声不停,从防守转为主动进攻,天地间顿时雷声阵阵,飞沙走石,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
胥怀古借着沙石的掩护,以玉笛为武器,攻向印无玄的胸膛,印无玄反应极快,抓住了笛子!胥怀古不退反进,笛子被印无玄抓住的部分竟转变为刀,扎破了对方的掌心!
鲜血汩汩流出,印无玄松开玉笛,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道:“胥怀古,这法器和你很配。”
看上去是清冷公正的竹,实际上最是阴险狡诈!
胥怀古听懂印无玄的言外之意,道:“印无玄,你要当众使用血剑吗?“
公开审判时,胥怀古就将印无玄使用血剑这一点作为证据,试图将他归为邪魔外道。
“我说过,我是没有剑的剑修。”印无玄道,“不用剑,我也能杀了你。”
*
谢非白忽然感觉有点冷,打了个哆嗦。
如今已是四月,天气转暖,他穿着皮毛大氅,时不时还是会觉得冷。
没了修为之后,他的身体较之一般凡人还要更弱上一些,每日都在喝药不说,顿顿还在吃补品,可补来补去,身子骨还是没有好转。
他身上仍然疼,吹风时,骨头缝里都冷得要结冰。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夜从深拽着谢非白的手腕往屋里带,“冷还站在院子外,要是风寒了怎么办?”
谢非白道:“我在等信。”
“信?什么信?”夜从深问完了就反应过来,怒道,“印无玄忙着跟暨明仙尊决斗,哪里有空看你的信?”
“他应该还没收到,”谢非白道,“这里太偏远了,信送到云隐宫得半个多月。”
在修真界担任信使的基本都是为了练习飞行并顺便赚点外快的筑基期修者,飞得都不快,再加上他们路途上还要顺道送别的信,送信时间就更久了。
夜从深无语了,道:“既如此,那你还等什么等?”
“无事可做,不如等着,好歹有个盼头,”谢非白道,“也不知无玄在和仙尊决斗前能否收到我的信。”
夜从深“砰”地关门,阻隔了外面的风,在房间里点燃炉子,把人拉到炉子旁坐下。
“不如我去把连丹心带来,”夜从深道,“他总能有办法帮你治伤。”
“让他呆在云隐宫吧,”谢非白悠悠道,“我不在,星家姐妹多半会下山来找我,这偌大的宫里,也就连丹心能跟无玄说几句话了。”
夜从深道:“他都无情道圆满了,要什么说话的人,不说话也憋不死他。”
谢非白道:“我想让他身边能有个说话的人。”
夜从深:……
夜从深和谢非白相识几百年,从未见过谢非白这般模样,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茶饭不思,话里话外全都是那个人,跟中了蛊似的。为此他还让喻允礼给谢非白做了检查,确定他没被下蛊才作罢。
这就是“情”吗?夜从深虽还没对人动过情,但也见过为情所困的人是何种模样。
十分难看。
谢非白的身边聚集了很多为情所困的人,全都是那些对他爱而不得的可怜虫,夜从深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谢非白自己也会成为一只可怜虫。
“你是不是想回云隐宫了?”夜从深问,“我老早就想问了,你给他写信写的什么内容?不会是让他来接你吧?”
“我回云隐宫做什么?”谢非白摆起了棋盘,道,“我要是回去,那可没清净日子过了,至于我给无玄写的信……”他笑了笑,“只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书而已。”
夜从深见谢非白不说,也不逼问,等人把棋盘摆好后他坐到对面,结果没下几步就被杀到片甲不留,他只得去找喻允礼来陪谢非白下棋。
谢非白盯着手里的棋子,心思却早就飘走了。
无玄什么时候给我回信呢?会给我回信吗?他患得患失地想。
*
印无玄尚且不知他即将收到一封来自谢非白的信,他只知道他要干掉胥怀古,让这个家伙再也别来烦人。
说来也奇怪,心脏毁坏后,他对很多事都可有可无,连谢非白都说放下就放下了,偏是对胥怀古的厌烦一如既往。
这就好比吃菜,一道菜再好吃吃多了都会腻,但从一开始就讨厌的菜,那么一直都会讨厌。
胥怀古就是那道让人讨厌的菜。
既然是让人讨厌的菜,那就不该出现在我的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