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啪嗒——
  银之匙落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卡莎的母亲既愤怒又悲伤的对卡莎吼道：“早知你会是这副执迷不悟的模样，我当初就不该赞同隐瞒那段肮脏的真相。”
  她的母亲就像只被触及了逆鳞的野兽，歇斯底里，毫无过去一贯保持的优雅模样，这是卡莎第一次见母亲这个模样，也是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卡莎也顾不着疼，她有些急切地发问道：“难道我们真的像人类描述的那样？”
  卡莎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真相超乎所想。
  卡莎说的是史书上的后半段，加哈莱亚的先祖曾做过一件错事，导致他们被人称为‘邪恶的奴仆’，而更具体的内容在史书上并未记载。
  愤怒的母亲完全忘记了家族的承诺，绝不告诉下一代有关召唤犹格·索托斯的卑劣历史。
  现在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是想要宣泄这些年沉积在内心的苦闷，她对着自己的女儿歇斯底里的咆哮。“召唤犹格·索托斯，召唤他的那人会承受巨大的知识，那知识里包含着关于未来的预言，但没有人能承受住那知识量，所以承受者在我们提取到预言部分后便疯了无可逆转的。”
  “一开始大家都很高兴他们再次掌握了预言。只是牺牲很小一部分，召唤者也仅仅是陷入疯狂并未死去，第二次试图召唤它，族内有了自愿者，自愿牺牲只是为了感受短暂被知识包裹的感觉，第三次、第四次同样。”
  “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犹格·索托斯会挑选大量活物作为祭品。而常年隐居的我们都不知道，真正的祭品未从在加哈莱亚中产生，但落基山脉下的村落无一存活。”
  “当落基山脉下再也没了活物，犹格·索托斯终于对加哈莱亚出手了，那一次，我们失去了一半的族人，你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犹格·索托斯，即使是被称为‘全知全能的知识神’那也是危险的、视人类为蝼蚁的外神，它是遥远的恶魔。”
  “族内一致认为是我们的傲慢导致了这些灾难，我们应该放下‘预知’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我们应该放开那像是枷锁的荣耀。”
  信仰破灭的卡莎跌坐在地，忍不住发出一声啜泣。
  “怎么会是这样..”她一直信仰着的至高神灵，其实是一个恶魔。
  “现在还为时不晚。”卡莎的母亲也从刚才的歇斯底里的状态回来了，她的眼泪从眼角流出，她伸手想要去扶起卡莎。
  “很抱歉，圣女大人。我恐怕你不能再呆在这儿了。”大门被推开，长胡子的长老看了眼地上的银之匙，他的眼底藏不住得意，显然他已经偷听对话很久了。
  “根据戒律，任何私自触碰不可触碰物之人一律逐出。”
  卡莎被逐出了古堡，她的母亲偷偷给她了不少盘缠，连同银之匙一起。卡莎明白这是母亲对自己最后的爱。
  卡莎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最后的爱是那些盘缠，银之匙则是家族不想再继续背负的肮脏过去，借由卡莎带离加哈莱亚，这个曾经为了家族付出一切的女人早在丈夫死时就疯了。
  一开始愤怒的卡莎想直接把银之匙丢掉，但始终认为自己有错的卡莎又害怕被有心之人捡到以此召唤犹格·索托斯，她将银之匙放在最贴身的内衣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后来她被人骗走了所有的盘缠，被拐卖到哥谭，在即将被交易给哥谭某个人体器官爱好者时，裁决天使艾尔·阿斯璀雷亚出现了。
  艾尔斩杀了交易者，救出了所有被拐卖的男孩女孩，几乎已经对人性的失望和心灰意冷下她遇上了当时她认为这辈子唯一的真爱。
  青年人的爱总是热烈、灿烂，像是飞蛾扑火，用尽全力，不害怕被灼烧或是死亡。
  艾尔是卡莎认识的最伟大、无私的人，他将自己短暂的一生奉献给了‘裁决天使’，在与艾尔结合前，艾尔便告诉卡莎他的寿命极其短暂，卡莎不在乎，她很感谢。
  她感谢艾尔愿意将她纳入他短暂的一生，愿意真心去爱她，他们是真心相恋的。
  同样，艾尔是卡莎见过最自私的人。
  索恩的诞生让卡莎第一次感觉到初为人母是什么样的感受，索恩是她这辈子唯二的真爱。
  过去卡莎以为这辈子自己只会爱上艾尔，他们的孩子会继承‘裁决天使’的天赋，在艾尔死后，卡莎会培养他们的爱的结晶成为下一任裁决天使，正如艾尔预想的那样。
  现在，卡莎已经不想这样了。
  ‘裁决天使’的诅咒会夺走卡莎的爱人，在未来它还要夺走索恩的生命。
  艾尔和卡莎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艾尔认为‘裁决天使’是荣耀，卡莎则不希望索恩继承‘裁决天使’的诅咒。
  艾尔自私到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选择他想要的人生。
  卡莎再次预卜未来，想要干涉未来的走向救下自己的孩子，不料引发灾难。
  她快走投无路了。
  她的预卜引来了想要让先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宇宙至高的注意，她预知到了未来自己和艾尔不可避免的死亡，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不久后。
  ....
  ....
  寒冷的冬日，厚重的雪给哥谭附上一层梦幻的白色。
  第一时间注意到窗外异动的艾尔瞥了眼窗外，黑色蝙蝠模样的人倒挂在窗外，艾尔打开窗户迎接他的好友。“你来了，b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