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杰森说完这句话愣住了，因为达米安的脸上并没有半分难过，反而是嘴角上扬，那双灰蓝色的双眸微眯，是一种愉悦的状态。
  “达米安..你被打疯了？”杰森忍不住问。
  达米安瞥了眼杰森，依然忍不住扬着嘴角，他的肌肉依然在不住的颤抖，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索恩那家伙对我们留手了。”
  这句话可不是达米安在乱说，当时愤怒的他一直盯着索恩，想要从索恩身上找到答案，找到为什么当初离开哥谭，不告诉任何人理由，为什么了无音讯，为什么突然回到哥谭却变成了陌生的模样，一切一切的答案。
  索恩只是垂头回避着他的视线，当他终于捕捉到索恩的视线时，他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眸中的情绪却未曾像他表情那般隐藏情绪。
  那双眸子里是惊愕、苦痛和不舍，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索恩依然捕捉到了这些隐藏在冷漠与公正之后的情绪，如此的不舍，却又必须要割舍。
  达米安了解索恩，如果索恩真正要割舍一段感情，他会正视它，并且毫不犹豫地打碎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豫不断。
  索恩很聪明。
  他表现的公正，无情，清除对他一切有威胁的人，哪怕他们曾经共同居住八年培养了超越亲情与友情的感情，如若不是那双眼暴露了情绪——
  他几乎骗到达米安了。
  索恩舍不得他，舍不得蝙蝠家。
  但他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突然决定远离他们并以裁决天使在哥谭继续行动。
  这些，达米安要一一破开，达米安是个占有欲很重的人，索恩是他的，那就永远是他的，如果索恩不再爱他，他会敲碎索恩的骨头把他留在身边。
  幸好，不是这一种。
  “你在想什么啊..他差点把你弄死。”杰森嘟哝道。
  达米安没有在说话，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的杰森一阵毛骨悚然，他不知道达米安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接下来裁决天使可能要倒霉了。
  达米安每次露出这个笑容就代表着他要动真格了，达米安性子倔，他会在这件事上纠缠到底。
  杰森忍不住在心里给裁决天使点了根蜡烛。
  ....
  ....
  回到自己的住所，索恩苍白指骨明显的手指用力扯开领口处的领巾，他用的力气很大，绿宝石扣针从领巾上崩开弹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索恩褪下衣服快步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从头顶冲下湿透他的发丝打湿他的全身，他颤抖着，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可这冰冷无法刺痛他的骨头也无法让他浑身攀升的热度降下。
  索恩想起达米安那似狼一般幽深而占有欲极强的眼神就忍不住战栗兴奋。
  两年没见达米安，达米安比两年前更加高挑健壮，五官也彻底脱去了残留的稚嫩，变得俊美冷硬，索恩非但没能像自己想的那样，淡去对达米安的感情，彻底斩断过去。
  那股情愫反而愈演愈烈，快要压过索恩强装的冷酷与疏远。
  怎么办..
  ..越来越喜欢了。
  可是，只有残存不过十几年时间的他，又凭什么继续耽误达米安的人生？达米安会成为王者，毫无疑问，索恩甚至不需要使用他身上残存的加哈雷亚的天眼，便能够清楚地看到达米安的命格线。
  达米安会成为传奇——
  王的成长中应该有一个支撑着他前行的人，那人是蝙蝠侠，是提姆，是阿福，或者是任何人，唯独不是他。
  他在余下的时间里，不能再与达米安接触，他不能带给达米安好的，如果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和达米安相处，到了离别之时，势必会给达米安带来永恒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现在拉开与达米安的距离，达米安对自己的爱会被失望替代，最终会变得对自己毫无感觉。
  想到这里，索恩的心不自觉抽痛了一下，他抿了抿唇继续想。
  而自己现在能做的，便是在剩余的五年内履行作为裁决天使的义务，打点好这个城市并找好下一个裁决天使的继承人，为王的诞生献上礼花。
  索恩不会找一个女人结婚并诞下一子，首先他早就没有了培养好下一个阿斯璀雷亚的时间，其次，他无法欺骗自己与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生子，这对那陌生的女人不公，同样，他做不到背叛自己的感情。
  是时候让阿斯璀雷亚的时代结束了，下一任裁决天使不会再成为上帝的傀儡，也不会成为下一个自己，他会是一个普通人，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比肩蝙蝠侠的超级英雄。
  不再是持天秤衡量黑与白的审判机器，而是作为哥谭骑士的、有血有肉的英雄，裁决天使。
  从始至终，索恩从没想过，把裁决天使短命的诅咒告诉任何人，他不想让担心他的人承受痛苦。
  雾气朦胧的浴室里，索恩发出一声叹息夹着水雾的潮湿和一些别样感觉，他伸手抚慰着自己，发出一声低叹。
  ✿ 第59章
  蝙蝠洞内，水滴砸在铁制楼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达米安将多米诺眼罩摘下丢在桌上，他揉了揉太阳穴，杰森那小子在下车时就一溜烟跑了。
  留达米安一人承受蝙蝠侠可能的怒火。
  达米安硬着头皮走到蝙蝠侠身边，蝙蝠侠比他们先回来半个小时，他的黑头盔放在一旁，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与达米安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眸子里倒映着屏幕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