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泛着红光的脸更喜庆了一点,眉梢眼角都带着笑,“男朋友买的,顺便让你沾沾喜气。”
方柏霓的心里默默说出一句话:“哦,恋爱了呀。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恋爱?春天不是还没来吗?”
嘴上却很执拗地说:“草莓可以多吃几个,喜气咱就算了。”说着,手已经伸到盆里,拣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草莓。
室友把盆放在餐桌上,一边吃草莓,一边念叨:“三十来岁的小女人,天天绝情弃爱的,要不你出家算了。听说最近寺庙招聘给的钱还挺多。”
“那不行,出了家没人给我送草莓吃。”
“还惦记着吃,看来六根不净,出不了家。”
……
吃完了整盆草莓,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十点多,方柏霓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那种在草莓带来的甜美享受里暂时隐藏的“烫”又溜了出来,悄悄提醒着方柏霓:胡逸凡可能喜欢你呢。
为了躲避这种“烫”,方柏霓去洗了澡,又打开了最喜欢的剧,又打开常听的相声段子……终于还是清醒地给自己下了命令:一定要找胡逸凡聊一聊!
不聊他喜欢不喜欢自己,聊他该走出阴影,聊他该好好相亲、好好恋爱、早日结婚!
但方柏霓没想好跟胡逸凡聊一聊的开场白。在她为开场白绞尽脑汁的时候,她还没忘记在“胡逸凡相亲大事群”里取消了本周的相亲安排。正主不配合,再好的安排又有什么用?
方柏霓取消本周相亲安排的话术很巧妙,不忤逆方敏对儿子脱单的迫切要求,也不给胡逸凡造成可以不用相亲的错觉。
她是这样说的:临近年底,很多会员忙于年终总结或提前放假,所以年前最后两周暂不安排会员相亲。因此,会员周期会顺延两周。
其实,这话术也不是单纯用来应付胡逸凡和方敏的,而是实际的情况。虽然仍有不少单身男女在年底前着急脱单,但实际的情况就是如此,赶在年根儿脱单的几率太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面对方柏霓合情合理的解释,方敏回复说:“明白,辛苦小方。”
胡逸凡的回复有点如释重负:“ok。”
随后,他就私聊了方柏霓:“感谢方老师的贴心安排。”
他不知道相亲的基本规律,还以为是方柏霓是在为他着想,故意取消了相亲。这种以为让他不自觉的开心。
他的这句话恰恰给了方柏霓一个契机,让她提出聊一聊的事情。
“都是我应该做的。”方柏霓这样回复胡逸凡的感谢,随后便说,“胡老师这周五晚上有空吗?喝一杯、聊一聊,可否?”
方柏霓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约他了!此时此刻的这句邀约让胡逸凡有些过于兴奋,兴奋得秒回:“好啊!”
就这样俩人约定了周五晚上七点半去串局。
除了跟胡逸凡聊一聊的事情缠绕方柏霓外,还有另一件事情也正缠绕着她——两周的请假已经结束,但廖慧并没有回来上班,而是又请了两周。两周后就要过年了,廖慧请假请到了年后,应该是出了大事。
在廖慧请假期间,方柏霓和黄霖霖先后讨论过几次廖慧会有什么事情,但终究没能讨论出来。在她们的认知里,廖慧的家境、存款、家庭都固若金汤,轮不到她们关心。唯一她们能想到的是家里有老人生病住院,需要她来照顾。
基于这个认知,方柏霓和黄霖霖在三人组的小群里说过多次:“如果需要我们帮忙,随时叫我们。”但廖慧并没有叫她们,只是偶尔回复一个“谢谢”或者“没事,放心”。
虽然三人组天天闹闹腾腾、没有正形,但在方柏霓和黄霖霖的心中,廖慧是三人组的主心骨、定心石。只要廖慧在,工作或生活就没有什么事情迈不过去。廖慧突然缺席的这半个多月,这两个人竭尽全力稳住爱情事务处理局的大小事务,也没让公司出什么问题,却总也觉得不够安心。
一个稳如磐石的人,突然变得飘忽,任谁都会觉得不安宁。
可是,廖慧不说原因,她们也没办法去追问、去调查。她们能做的就是告诉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只要你需要,我们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廖慧正处于她人生中最大的动荡中。她没有告诉两个小妹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更因为担心自己一开口可能就要崩溃下来。她知道眼下她是靠一口气吊着,这口气一旦散了,她这个人可能也就散了。
朝阳公园的树早就落了叶,湖里的水也已经结了冰。冷风吹在脸上,像鞭子抽,也像刀子割。这种痛感让廖慧觉得痛快。
这半个多月,她总是选择清晨或晚上到这里来晃几圈。因为这时候人不算多,空气够冷。
两个妞妞还在奶奶家,目前的这套近 200 平的房子里只有她自己。章炜宁上周就被她赶了出去,虽然走得不情不愿,但也走了。他告诉她自己搬到了离这里只有几公里的那套两居室里,但那有什么意义?指望她去找他吗?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章炜宁,现在一想起这个名字,廖慧就觉得恶心。生理性恶心。
经过这些天的消化,恶心没有减退,但是心情有些舒缓了。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廖慧甚至有点想不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悲愤到什么程度。她能想起来的只是愣怔、慌乱、愤恨、悲伤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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