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那个姑娘倒是淡定得很,慢条斯理地穿衣服,慢条斯理地回答他:“怕什么呀?都是成年人嘛,玩一玩而已,我又不会要你怎么样。”
  那个姑娘确实说到做到,尽管第二天他们又见了面,她也什么都没说,之后也没纠缠。他想,山高路远,廖慧应该不会知道吧。他带着许多愧疚和一丝侥幸提前回了北京,去接廖慧下班,去过二人世界,在床上更是卖力……
  可是,廖慧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很好奇。
  一如尘埃落定后,廖慧告诉方柏霓时,方柏霓的好奇。
  终究廖慧没有把答案告诉章炜宁,却告诉了方柏霓:“以前他出长差回来,或者说大部分男人有一阵没有做过那件事的时候,都会比较敏感,时间会比较短。但这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敏感迅速,所以……其实我一开始也拿不准,只是开玩笑试探一下,没想到他太心虚了,一试他就露了馅。”
  方柏霓听完露出惊诧又疑惑的表情。她不是没经过人事,但毕竟还是经验尚浅,仔细咂摸了一会儿才明白廖慧的意思。原来还能这样发现出轨的端倪。方柏霓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这句话。
  章炜宁后来有没有知道答案,廖慧不知道,也不关心。当章炜宁蹲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神情哀伤地说着“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时,廖慧一阵阵的反胃。西餐厅里吃的牛排、意面、蘑菇汤一股脑儿地往上涌,她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慌乱地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到胃里空空荡荡,吐到胃酸上涌。
  章炜宁看到她这样,上前帮她拍背,被她一把甩开。等她吐完,瘫软地坐在卫生间的地上,眼睛酸、鼻子酸、嘴里也酸。她无力地抬起眼皮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刚想说话,一阵反胃又涌了上来。
  反反覆覆折腾了半宿,她终于对章炜宁下达了指令:“你滚,我不要看到你。”
  章炜宁不肯走,仍旧苦苦哀求她原谅。
  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男人,廖慧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最后章炜宁还是不得不离开了他们住了七年的房子。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廖慧才哭出了声。在痛哭的时候,她居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句歌词:“迟迟不能相信这感觉,像自己和自己分离。”
  好老的一首歌,第一次听还是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她跟章炜宁正如胶似漆,即便不同校也能挤出时间来尽可能腻在一起。那时候对这首歌的感觉只是朗朗上口,从来不知道“自己和自己分离”是怎样的感觉。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真正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才知道,是痛,痛到麻木,没有任何词汇可以形容。
  廖慧哭了半个小时就收敛了泪水。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她用冷水洗了把脸,冷静地给章炜宁发了条微信:“我们离婚吧。”
  章炜宁也没睡,他怎么睡得着。他深知自己的错误,也深知廖慧的脾性,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廖慧。看着廖慧发过来的那五个字,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无数个锥子同时刺中。他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鬼迷心窍,恨自己神志不清。
  在黑暗里思考了良久,章炜宁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廖慧的父母求助。这个办法并不好,他一定会被老人家骂到狗血淋头。但就算被打到头破血流,他也得试。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了,如果一定要失去廖慧,他觉得他宁愿去死。
  天一亮,章炜宁就驱车去了廖慧父母家。廖爸廖妈刚起床,见女婿顶着黑眼圈和杂乱的胡茬吓了一跳:“炜宁,你这是怎么了?”
  章炜宁扑通一跪,眼泪就流了下来:“爸妈,是我对不起慧慧,但我真的不能失去慧慧。”
  老两口被这架势惊吓得不知所措。女儿跟女婿一向感情好,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把章炜宁拉起来,让进家里,让他从头说起。
  章炜宁的话刚说一半,廖爸的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个混球!”廖爸气得嘴唇发抖,咬牙切齿,只说出来这四个字。
  廖妈也气得狠了,在章炜宁的背上抽打了几下,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老两口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发颤,但终究还是颤颤巍巍地起身换衣服出门。女儿快四十岁了,还有两个孩子,怎么能让她离婚呢?
  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堵车总是更严重一些。从廖慧父母家到廖慧住的地方只有七八公里的车程,却开了四十几分钟。漫长的四十几分钟里,老两口气得不住叹气,章炜宁慌得不敢开口。沉默从车厢持续到车库,又从车库持续进电梯,直到廖慧打开门,漫长的沉默才终于结束。
  在阔大的客厅里,廖爸廖妈并排坐在米色的长沙发上,廖慧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章炜宁不敢坐下,只能在一旁站着。
  廖慧知道章炜宁肯定是告诉爸妈了,所以并不需要瞒着。在廖爸廖妈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的时候,廖慧先开了口:“爸妈,我要离婚。”
  老两口知道女儿虽然平日惯会做人,实际性子硬得很,但他们还是没想到女儿会如此干脆地说出“离婚”两个字。她跟章炜宁是一起长大的,感情甚笃,就因为这样一件事,真要到离婚的地步?
  站在旁边的章炜宁早就急了,走前挪了挪,蹲在地上,去握廖慧的手,“慧慧,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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