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屋子主人回来,宋朝月手中拿着茶点尴尬地解释说:“我才将出门就遇到了三殿下,还没来得及用早膳,所以先吃点儿垫垫。”
孟祈盯着她,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当真是、放肆!”
宋朝月仍吃着,心说:管什么放不放肆,填饱肚子才是正道。
孟祈本以为自己这一句能够吓退宋朝月,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与宋朝月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
对于这种情况,他感到有些畏惧。
“你,不怕我杀了你?”孟祈步步朝他走近,眼神凌厉,想要借此吓退宋朝月。
谁料宋朝月只是抬头看他一眼,随意伸手抓了一下孟祈的衣摆,嘴里还嚼着东西。
“我为何要怕你杀了我,我又没有做何错事。”她从面前的盘子里拿出一块糕点,递到孟祈面前,“你出去这么久,吃了吗,不然像我一般先垫一垫?”
就这般,孟祈接过了宋朝月手中的吃食。
他拿起轻咬了一口,很甜,都渗进了心里。他不喜欢,可还是一口接一口将其吃完。
宋朝月吃饱后,同他商量,求他不要叫褚临知道自己在此处。
孟祈问她缘由,她直白地说不喜欢。
“他那般好的人,为何不喜欢?”
宋朝月望向孟祈,她的眼睛平静地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湖水,“就是不喜欢。众人趋之若鹜者,我可不喜;而人人弃如敝履,我亦可视其视为珍宝。孟祈,这世间的好与不好,是不能简单评判的。”
她的话像一柄尖刀将孟祈经年累月铸造的盔甲破开了一个口,见到了里面真正的血肉。
宋朝月吃完后又偷偷溜回了自己院中,孟祈静坐在原地,想着女子方才所说的话,沉思良久……
褚临在府中两日,宋朝月就躲了两日。
待到褚临离开,孟祈也跟着不知去了何处,许多天都没有回来。
宋朝月时不时就被邀请出去参加一场宴会,这么些天下来,哪家府上婆媳关系不好,哪家的孩子有吃土的怪癖,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每每回府,卸下那一头钗饰,宋朝月才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从前在国公府因着孟舒安生病,所以她也省去了这许多麻烦。而今现下到了孟祈身边,怎么每天能有这么多人邀她赴宴,不去还不行。
她瘫软在躺椅之上,迷迷糊糊睡着,任由阿罗给她拆头发。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府中的管家往院内喊,“不好了,不好了,姑娘。老爷在郊外被刺杀,掉进河中,下落不明了!”
第27章 笙歌来人
寻找,宋朝月陷入了无限的寻找之中。
她和府中的人一道走在孟祈坠落的拱桥之上,走在河道旁的密林里,她夜以继日的寻找,终无所获。
孟祈失踪第一天,她便见到了这同来寻找遂州刺史。这位大人同她父亲年纪相仿,颧骨较高,身形也瘦。虽如此,那眼中仍烁着坚毅的光彩,一眼便瞧出是个有雷霆手段之人。
宋朝月经由旁人介绍,认得了这左河。
之前也曾听孟祈说过,这左河是太子太傅门生,话未说明,但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人定是太子一党。
孟祈是暗地里归于褚临,可没有人能够保证他未被发现。
泥潭里蛰伏着的,或许已经露出了窥伺已久的杀人眼。
宋朝月与左河正面撞上,依着礼节向这位遂州掌权者行了礼。
左河的眼落在了宋朝月的手之上,随即淡然撤开,“你就是孟祈身边那个姑娘?”
“民女颂月,见过大人。”
“你而今可是奴籍?”
“回大人,民女幸得孟大人垂怜,替民女脱了奴籍。”
左河若有所思盯着旁边的河面,道:“应当是无事的。”
他走了,宋朝月盯着其离开的背影,方才左河这话,她竟不知是对谁说。
她也相信孟祈会无事,毕竟他这么厉害一个人,从刀尖舔血活下来的人,岂能在这一小小山泽被刺身亡。
于是她开始了等待,孟府院中的槐花都已经开了,孟祈仍旧了无音讯。
他已消失近半个月,这期间搜寻之人从未断过,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未寻到。
他就好像活脱脱消失在了这人世间,化作灰烬,叫人再难寻得。
宋朝月起初还去找,后来累倒,便不去了。只是她未曾哭过,至少在人前。
众人猜测,这位‘颂月’姑娘或许只是贪慕孟大人的权势,而非真倾心于他,他走了,对她而言或有难过,却决不致命。
你想,攀附在大树之上的莬丝子,在大树倒下后,便可另寻一棵树攀缘而上,对它,并无影响。
其实这群人都想错了,也包括孟祈。
他不了解宋朝月对他的心意,更不了解宋朝月的决心。
她不哭,只是觉得,孟祈并不会死。
他可能会躺在某个草丛里,也可能落到了哪个河滩边,他那么厉害的人,定然不会有性命之虞的。
不过这个说法可能连她自己都没能骗过,她的忧心一日胜过一日,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下。
孟家从笙歌派了人来,孟国公也收到了孟祈失踪的消息,着人赶来,得到的还是孟祈失踪的消息。
在所有人都等着孟祈的出现亦或是死讯之时,有一个人正住在深山里一猎户的木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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