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全然在宋朝月的意料之外,连宋朝月都不知道宋明泽为何所伤,可孟祈却早已将理由编得圆滑。
被人跟踪,那说明北苍王府也被人盯上了。
褚长陵看了自己的妻子周兰溪一眼,对方立刻了然,找人来将宋明泽抬去隔壁屋,然后连带着宋朝月也跟了过去。
这一下,屋内便只剩下了孟祈与褚长陵二人。
“我听说,宫内最近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孟祈忍着身上的伤口痛,故作不知,问对方发生了何事。
“听说,最近陛下将褚临与其母慧太妃给关进了九重府。”
褚季,太过心急,以为这段时间边境有外敌入侵,便能牵制住升云军,让他在宫内有机可乘。
恐怕,钟家也不会如他的意的。
据他听来的消息,钟正此刻人虽在前线,不过已经暗中集结了近三十万兵力,要向笙歌城进发了。
只待这边事毕,升云军便会闯入宫内,替褚临夺下那皇位。
这会儿,正是需要稳坐钓鱼台之时。
等他们杀个你死我活,到时,褚长陵起兵得胜的机会便要大一些。
褚长陵与孟祈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知道,当孟祈说出这些的时候,彼此已经站在了同一个圈中。
他们,都已经避无可避。
自己,是为了困在宫中被当质子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而孟祈呢,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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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城内,舟车相继,一切都变了,一切又似乎没有变。
这城里,来了许多人,也走了许多人。
褚临穿着囚衣待在狱中,用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石块在墙上划上第七条竖线。
这是第七日,他被褚季下狱的第七日。
北边战事开启,褚季就迫不及待将自己与母妃都关进了狱中。如今的这位皇帝自认为掌握了三十万禁军、还有遍布着大衡的近百万将士,他,可以与升云军一战。
可各地藩王蛰伏太久,当真愿意俯首称臣吗?
上一世,他发动庆门之变杀掉褚季登上皇位后,东南西北四方藩王接二连三起兵,意欲讨伐于他。
这也叫褚临下定决心,要废了各方藩王,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坐镇中帐,以孟祈为帅,迎战四方王。
最后,这四方藩王被纵横捭阖各个击破,权力,也尽揽于手,他暂能称得上高枕无忧。
然唯一隐患,便是那与他一同平定藩王之乱隐有功高盖主之势的孟祈,军中人拥护他,甚至胜过拥护自己。
于是,他摆了一场鸿门宴,要将那孟祈杀死。
想到孟祈前世的惨状,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牢门外守着的士兵,听着牢内渗人的笑声,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不过他却什么都不敢说,毕竟,牢里这位,是三皇子。
天色骤变、时移世易之事他在这牢内狱卒看了太多太多,有人前一天还风光无限,下一刻便成了地下的污泥。可这污泥却也有流入大海,形成波涛之时。
从前他的这九重府的老狱卒就曾告诉过他,对这府里的犯人,既不能雪中送炭,也不可落井下石。
九重府内,关的是皇亲国戚、囚的是极权之人,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今天他被关在这九重府,往后却不一定。
所以在这里面,他们这些狱卒除了不让牢中之人出这狱门,其余之事,也都恭恭敬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九重府是大衡的元祖皇帝当时为了囚禁自己的弟弟所设,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又有一位帝王的胞弟被关入其中。
直教人感叹,世间万事,总有因果。
褚临在牢中数着日子过活,他尚还年轻,待在这湿冷的牢狱中勉强还能受得住,可母妃年岁已大,如何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北边理人入境,虽成不了什么气候,却也稍微拖延了他的计划。
如今他只希望外祖能尽快驱逐理族人,尽快来助自己。
牢内安静,没过一会儿,他就听到了与守着他的狱卒不同,略有一些急促的脚步声。
他正盘腿坐在地上,便见自己的近侍站于牢门外,尤为严肃地递给了他一封来自北边苍州的信。
透过铁门,褚临伸手将这封信接过。
入目便是孟祈已经从地牢之中逃走的消息,才看两句话,褚临右拳已然握紧,太阳穴上的青筋跳起。
又接着往下读,手底下的人又在苍城凉城发现了孟祈的行踪,他如今正宿在北苍王府内,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是谁,信中并未言明,其后褚临的近侍又递进来两张画像,这上头一张,是已经被他们伤了的宋明泽。
这人,非要往孟祈那儿爬,当真是令人厌恶。
他将宋明泽的画像丢到地上,随之一张熟悉的女子面容跃然眼前,是宋朝月,是他以为已经死了宋朝月!
这一瞬,褚临又喜又气。
喜的是,宋朝月还活着,气的是,她竟然又跑到了孟祈身边,甚至还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了他。
他将指节握得嘎嘎作响,盯着手中那张画像,仿佛在看向千里之外的女子。
他伸手抚上那画像的脸,言语森森,如同鬼魅:“桑桑,你该回我身边来了。”
第79章 小脾气
一转眼宋朝月已经重回凉城一个月,这一月里,她除了每日看顾青禾院中的两个伤者,其余的时间便是给孟祈绣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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