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月还想再劝,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不得不离开,走在大街上,心事重重。
阿罗跟在她旁边,见她不开心,遂问:“云大人还是那样吗?”
雪花落在宋朝月的头发上,落到她日日戴着的孟祈所赠的那根红宝石簪子上。
“是啊,孟祈走的前一天同我嘱咐,要我多多看顾云方。云方与他为同门,多少次一同出生入死,可是见他这般样子,我当真是怕他万一哪天想不开……”
雪越下越大,街上鲜有行人,整座凉城又变得肃杀。
宋朝月将披风的兜帽盖上,大大的兜帽遮盖住了她大半视线。她将狐毛兜帽往上掀,不欲让这兜帽遮住她眼。掀开的那一瞬,她看见对面走过来了一个衣衫略有些单薄的女子。
见到了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朝她跑过来。
“这位姑娘,您好。”这姑娘在宋朝月面前站定,微笑着,那笑容却有些僵,“请问姑娘可知这北苍王府往哪儿走?”
宋朝月上下看了她一眼,如今时局动乱,北苍王府还有两个小孩子,她还是警惕些的好。
那姑娘见宋朝月眼中有怀疑,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宋朝月,“您看,我不是坏人。”
宋朝月接过这块小小的令牌,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孟祈的通行令,他怎么会给了一个女子?
“我听闻云方生病了在王府,所以我想来看看他……”这姑娘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有些羞涩。
宋朝月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曾听孟祈提过,说是云方一直喜欢一姑娘,莫不就是眼前这位吧。
她顿时一喜,心道云方或许有救了!
她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盖在了这瑟瑟发抖的姑娘身上,牵着她又折返去了王府青禾院。
明明一盏茶前宋朝月才闷闷不乐地走出王府,短时间之内回来的她却彻底换了心情。
她领着这姑娘走进了青禾院,再次敲响了云方的屋门,里面照样没有回应。
宋朝月转头看向身边那位不知名姓的姑娘,“不若你唤一声?”
这姑娘握了下拳头,双唇抿紧,轻轻叩响了云方紧闭着的屋门,轻轻地唤了一声云大人。
屋内顿时有了动静,宋朝月打开屋门,伸手放在旁边这姑娘的腰上,轻轻推了她一把,微笑着说:“去吧。”
屋内有了说话的声音,宋朝月将屋门关上,让两人说说话。
一阵寒风吹过,惹得宋朝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转身去了之前孟祈所宿的那间屋子之中,一直在青禾院当差的石榴见她连件斗篷都没穿,却还在那儿傻乐,一时间摇了摇头,忙不迭去寻来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又端来一个炭盆,供她取暖。
如今宋朝月是身子也暖和了,方才见到云方时凉下的心也跟着暖和了起来。
阿罗好久没见自家小姐这副表情了,她好奇地问:“小姐,你说这一路都在打仗,方才那个姑娘怎么来的呀?”
“你看她的衣衫单薄,脸也被吹得皲裂,想必这一趟来吃了不少苦头。”宋朝月喝着方才石榴端来的热姜茶,“也不知她是在何处遇到了孟祈,还是孟祈找到了她,总而言之,云方算是有救了!”
然她话音方落,却听到外面传来云方的声音。
她忙起身跑出去,便听到云方屋里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宋朝月带着阿罗忙推开他的屋门,便见到方才那姑娘委屈地低着头啜泣,而她面前则是碎裂的茶盏。
“你干什么!”宋朝月怒了,指着云方道:“人姑娘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方才见到姑娘的时候,衣衫单薄,冷得直抖,脸上也被冻得皲裂,那么漂亮一个姑娘,为了见你吃那么多苦,你竟然还冲她发脾气!”
宋朝月的责骂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都吼得愣住,特别是云方,在被她骂完后,一瞬间没了脾气,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宋朝月冷哼了一声,拉着那姑娘去了旁边的屋子里。
这姑娘脸上有泪痕,宋朝月将自己的丝帕递给了她,又给她倒了一杯姜茶。
方才骂是骂,不过宋朝月还是替云方担心,怕这姑娘被他气走。
她温声道:“云方眼睛看不见了,心中郁结,见了你,或许更是难过……”
“我知道的。”这姑娘捧着茶杯,温和而坚定,“我知道他看不见了,所以我才来找他。”
宋朝月同这姑娘聊了一会天,才知道她名叫余巧兮,笙歌人,家中是做小本生意的。
这一次来,她没有告诉父母亲,她知道孟祈如今在正带着北苍军征战,毅然决然地往北边走,历经艰难才见到孟祈,得知云方在凉城北苍王府,又辛苦赶来……
望着这姑娘,宋朝月想起了自己从前,也是这般一腔孤勇。
她让巧兮住在了从前她住的那间屋子里,又拜托石榴好好照顾她。
如此这般,才放下心来。
临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去云方门口透过窗户跟他说:“余姑娘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可莫要辜负人家真心,再说了,你那眼睛又不是治不好,别自暴自弃,等孟祈回来,治好你的眼睛,你跟余姑娘好好在一起。”
宋朝月将耳朵贴在窗户边,听到里面答应了一声,便知道今日之事起了奇效,孟祈回来肯定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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