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惊变春宴
春日的暖阳洒落在皇家花园中,原本应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场景,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沉重的氛围。赏花春宴在一阵慌乱中草草结束,宫人们匆忙收拾着残局,空气中瀰漫着一丝不安与恐慌。
季将雪将军神色凝重,亲自押解着两名下毒的宫女离开宴会现场。他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彷彿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宫女们低垂着头,脸色苍白,颤抖着跟随将军的脚步。
在连番的拷问下,宫女们终于道出实情,泪眼婆娑地诉说着她们也是受人指使。
「大人饶命!」一名宫女跪地哀求,声音颤抖,"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啊!那个太监告诉我们,那只是安眠药而已..."
季将雪眉头紧皱,沉声问道:「是哪个太监?」
另一名宫女抽泣着回答:「是...是李德全。他说这是皇上的意思,要给杨夫人一些教训...我们哪敢不从啊!」
季将雪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知道,这件事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把她们先关起来,严加看管。」季将雪吩咐手下,「别让任何人接触她们。」
待手下领命离去,季将雪独自坐在案前,陷入沉思。他心中清楚,这次的刺杀事件牵涉甚广,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甚至可能与自己母亲的死有关。
翌日清晨,阳光初升,驱散了夜的阴霾。八皇子的母亲裴贵妃与八皇子季明川一同前往杨府,探视中毒的杨夫人。裴贵妃端庄大方,举止优雅,手中捧着一个精緻的锦盒,里面盛放着珍贵的解药与补品。
季明川跟在母亲身后,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忧虑。他心中暗暗担忧着杨夫人的安危,同时也为自己的哥哥季将雪感到不安。昨日春宴上发生的事情,无疑会给哥哥带来不小的麻烦。
来到杨府,管家早已在门前恭候多时。见到贵妃与八皇子到来,连忙上前行礼:「小的代表杨府上下,恭迎贵妃娘娘与八皇子殿下。」
裴贵妃微微頷首,温和地说道:「免礼。杨夫人如何了?」
管家答道:「多谢娘娘掛念。杨夫人已经用过御医开的药,现在正在静养。」
「那就好。」裴贵妃松了口气,「我们去看看她吧。」
一行人穿过庭院,来到杨夫人的卧室。季明川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想起小时候常来这里玩耍的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杨夫人靠坐在床头,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见到裴贵妃和季明川进来,她强撑着要起身相迎。
裴贵妃连忙上前搀扶:「杨妹妹不必多礼,好生休养才是正经。」
杨夫人感激地看着裴贵妃:「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已经好多了,让姐姐和明川担心了。」
季明川走上前,恭敬地行礼:「杨姨母安好。明川带来了一些补品,还请姨母收下。」
杨夫人慈爱地看着季明川:「明川长大了,越发懂事了。姨母没事,你们不必掛心。」
裴贵妃坐在床边,轻声询问杨夫人的情况,并亲自为她煎了一副药。两位贵妇人低声交谈,时而传出轻笑声,倒也没有因为昨日的惊魂而显得太过凝重。
季明川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却难掩忧虑。他知道,这次的事件绝非偶然,背后必有隐情。作为皇子,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场针对哥哥季将雪的阴谋。
探视过后,裴贵妃起身告辞。临别时,她握着杨夫人的手,柔声说道:「杨妹妹放心养病,宫中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杨夫人感激地点点头:「有姐姐在,我自然放心。只是...」她欲言又止。
裴贵妃了然,轻拍杨夫人的手:「我明白。这事我会亲自向皇上稟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告别后,季明川送母亲回宫。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思绪万千。
「母亲,」季明川忍不住开口,「您觉得这次的事...会不会和五皇兄有关?」
裴贵妃敛眉,轻声道:「明川,宫廷之事,错综复杂。你还年轻,有些事不要轻易妄下定论。」
季明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送母亲回宫后,他并未立即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转道去了将军府。
自从哥哥季将雪成婚后,两兄弟还未能腾出时间谈天。季明川本想趁昨日赏花春宴与哥哥叙叙旧,谁料事态突变,根本没能说上几句话。如今,他更是迫切地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来到将军府门前,季明川下马叩门。府中僕人见是八皇子来访,连忙行礼迎接:「八皇子殿下,请进。」
「将军可在府中?」季明川问道。
僕人恭敬地回答:「将军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小的这就去通报。」
季明川点头示意,跟随僕人进入府中。他被引到客厅稍作歇息,僕人们忙着准备茶点。不多时,季将雪与韩春联袂而来。
「八弟,」季将雪面带笑容,「怎么想起来看哥哥了?」
季明川起身相迎,却在看到韩春的瞬间愣住了。韩春显然也认出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这位是...」季明川迟疑地开口。
季将雪有些疑惑:「这是你嫂子韩春,你们...认识?」
韩春轻笑道:「原来你就是八皇子。我们之前在药铺见过。」
季明川恍然大悟,连忙行礼:「原来是嫂嫂。之前多有冒昧,还望嫂嫂见谅。」
季将雪好奇地看着二人:「你们之前就见过?这是怎么回事?」
季明川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去药铺採买冬日进补的药材,却不知该买些什么。正巧遇到嫂嫂,她给了我许多建议。只是当时不知道她就是大哥的妻子。」
韩春温婉一笑:「那天见八皇子一个人在药铺为难,我就主动上前帮忙了。没想到竟是自家小叔子。」
季将雪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讚赏:「春儿平日就喜欢鑽研医术,看来这次可是帮了八弟的大忙啊。」
季明川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嫂嫂不仅懂医术,待人也十分和善。大哥有福气。」
季将雪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揽过韩春的肩膀,柔声道:「我的春儿自然是最好的。」
韩春脸颊微红,轻轻推了推丈夫:「你们兄弟许久未见,该好好聊聊。我去厨房看看,准备些点心来。」
待韩春离开后,兄弟二人坐下歇息。季明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才开口道:「大哥,昨日的事...」
季将雪神色立刻变得严肃:「八弟是为此事而来?」
季明川点头:「我今日陪母亲去探望了杨姨母。她虽然已无大碍,但此事绝非偶然。大哥可有查出什么?」
季将雪沉吟片刻,低声道:「事关重大,我暂时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他顿了顿,「那两名宫女供称是奉了太监之命行事,说是皇上要给杨夫人一个教训。」
季明川闻言,眉头紧皱:「这岂不是...」
「不错,」季将雪打断道,「若真如此,此事就麻烦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正在此时,韩春端着点心走了进来。
「你们聊得如何?」韩春笑着问道,「我做了些糕点,你们嚐嚐。」
季明川连忙起身接过:「多谢嫂嫂。」
季将雪见状,故作不满:「春儿,你就偏心吧。有了小叔子,就忘了相公。」
韩春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你倒会吃醋。快嚐嚐吧,我可是特意为八皇子准备的。」
季明川品嚐着糕点,讚不绝口:「嫂嫂手艺真好,这糕点比宫中御厨做的还要美味。」
韩春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八皇子喜欢就好。以后常来坐坐,我再做些别的糕点给你嚐嚐。」
季将雪看着妻子与弟弟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暖。然而,想起昨日的事件,他的眼底又浮现出一丝忧虑。
季明川察觉到兄长的神色变化,识趣地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哥哥,嫂嫂,改日我再来拜访。」
季将雪和韩春将季明川送到门口。临别时,季将雪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路上小心。有什么事随时来找哥哥。」
季明川点头应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看着弟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季将雪若有所思。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风云激荡。作为将军,他必须谨慎行事,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朝廷斗争中保全自己,保护家人。
韩春站在丈夫身旁,轻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季将雪回过神来,牵起妻子的手:「没什么。只是在想,往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春儿,你...」
韩春打断了丈夫的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季将雪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夜幕低垂,星月争辉。将军府内,一对恩爱夫妻相依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