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月妈妈的手终究没有落下来,它在半途被截住了。
阮绵一手握住了唐月妈妈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额间一划:“天眼通!”
唐月妈妈一愣,刚想发火,却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
原本普通的病房、普通的白天此刻却是黑气缭绕、暗沉不堪,那些黑气如同有生命般在唐老爷子的头顶盘旋,仿佛正在吸食他的生命力。
老爷子的眉宇间也拢着一团黑气,映照得老人家神色越发不好,像……死人一样。
她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去看女儿,见她的头顶身边还算干净,猛的松了口气,这才抬头去看自己头顶。
一样的黑气盘旋,只是没有老爷子那样浓重。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阮绵今天穿了那件黑色鹤纹长衫,看着有股子仙气飘飘的意思。
她收回手,轻轻理了理袖口,声音不急不徐:“没什么,只是暂时让你看见一些平时看不见的神神鬼鬼的东西而已。”
有些东西,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唐月妈妈看着是个固执的人,跟她讲道理发脾气都没有用,只有让她真切的看见了,她才会正视这个问题。
唐月看见妈妈的反应有些发愣,弱弱的扯了扯阮绵有衣袖:“妈妈看见了什么?能让我也看看吗?”
第49章 拈花仕女图
唐月妈妈怎能舍得女儿看到这些脏东西,马上斥责:“小孩子家家看什么看!别这么重的好奇心!”
阮绵轻按了下又要爆发的唐月肩膀:“你妈妈说的对,你不必什么都看到。”
这时病床上的唐老爷子终于再次开口:“小姑娘,你不是月月的朋友是吗?你是她请来的人?”
阮绵回过身,反手摸出一张驱邪符叠了叠,放进老爷子的手中。
唐月妈妈亲眼看着那些盘踞在老爷子身上的黑气如同被滴入了洗涤剂的油水一样,以他握着符箓的手为中心点快速向四处逃散,不禁再次睁大了眼睛。
阮绵却没有再理会她的神色,只是正视着老爷子的眼睛道:“是,老先生,我需要看一看您收藏室中最新的那件藏品。”
她淡淡的笑了笑,补充道:“它是不是漂亮极了?”
老爷子再次变了脸色,却迟迟没有开口。
唐月着急道:“爷爷!”
阮绵却再次按住了她,目光依然看着老爷子,语气很温和:“老先生,您要明白,这世间很多事皆不遂人愿,逃避并不是办法。
您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儿女亲人,不要祸及子孙。”
唐月缓了口气,平复了呼吸,一字一句的道:“爷爷,无论您想不想怀疑许爷爷,东西也都在那里,看一眼又能怎么样?您不想让阮大师看,是不想怀疑许爷爷,还是害怕知道真相?”
唐老爷子目光一震,眉头死死的皱着,终于开口喊儿媳:“秀之,出院,回家。”
唐妈妈惊讶:“您怎么可能出院?您的病……”
老爷子缓缓抬手掀了身上的被子,在唐妈妈震惊的目光中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但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明显并不容易,他喘着粗气,张开手,看着躺在手心中的符箓,又抬头看着阮绵:“大师辛苦,请再为我唐家奔走一趟吧。”
阮绵看着他的眼睛,老爷子抬眼与她对视,目光坚定。
阮绵抬起手,指尖带了灵力在他的额上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
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老人身体里残余的黑气瞬间消散,暗沉的脸色顿时亮堂了不少,不再死气沉沉。
阮绵灵根属火,有破魔之功,这一点灵力不止驱散了老人体内的阴气,也涤荡了脏腑内的浊气,有这一点灵气滋养,让他那快被阴气蚀空了的身体重新焕发了些生机。
唐老爷子不知阮绵都做了什么,只知道这段时日以来,他的身体从未感觉如此轻松过。
唐妈妈站在一边,嘴巴一张一合,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唐月则是又惊又喜,在心中已经完全变成了阮绵的铁粉儿。
*
唐老爷子身上阴气虽然退了,但到底年纪大了,久病之下身体虚弱,一时半会儿养不回来,能少走动一步也是好的,于便坐轮椅被推着出院。
但就是这样,已经算是医学奇迹,惊动了好多医生来围观。
本来病得连抬个手都费劲的病人,说要出院,坐个轮椅就走了,还是人家自己下地走到轮椅边坐下的。
就离谱。
回到唐家,唐老爷子在唐妈妈和唐月的搀扶下,亲手打开了收藏室的门。
看得出来,老爷子真的很爱收藏。
这间收藏室很大,是两个房间打通了改建的,里面摆着一排排的红木架,几乎都是满的。
这些东西若是拿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
虽然在阮绵看来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东西,也不知道为啥要如此珍而重之的摆在这里。
她对这些藏品不感兴趣,径直走向阴气的源头:一个静静立在架子上的盘子。
这个盘子是白玉的,正中间有一个拈花仕女图,玉质极好,看起来干净、剔透,像是少女的肌肤,整体泛着细腻柔滑的光泽,细看之下,甚至还有一点自然血色般的粉嫩感。
唐月是见过这个盘子的,当时只觉得漂亮,可现在知道它可能有问题,再看到这个色泽,却只觉诡异,甚至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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