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阮夫人如今也不太待见这位前准女婿,况且婚事已经退了,再教两个人见面岂不是徒教自家闺女伤怀?
  她拍了拍阮阮的背心,说教她先走,别挂念,让为娘去同明棠说,定教他往后都别再来找你了。
  阮阮却哪里敢教程明棠去见阮夫人,上回在小花园教他亲眼看见了她夜不归宿,她到现在都担心他会不会去向长辈告状呢。
  这厢谎话撒了一箩筐才终于哄走了阮夫人,她兀自呼出一口闷气,独自一人去了花厅。
  第十七章
  人刚从回廊拐角处转出来,程明棠在厅中先看见了那一抹亮色,眸中顿时一喜,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两步。
  但直到阮阮再走近了些,他才一眼看到她鬓遍那支粗糙又眼熟的簪子,垂落在身侧的手捏着锦盒,掩在宽大的袖子里不自觉握紧了几分,一时心神微乱。
  表哥,阮阮见他脸色一瞬几变,眼中却又怔怔地,也不知是怎么了,遂蹙着眉问:你不是说有东西要归还给我吗,是什么?
  程明棠听着她的声音回过神来,顿时一把将手背到了身后,没有,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阮阮果然当下沉了脸,表哥怎的要如此诓我前来?
  她性子大,眉头一皱便忿忿觑他一眼,我早都说过了不想见你,往后你也不要再来了,否则教旁人看去了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程明棠到底是个男人,这会子心里也乱,一时气怒,脱口质问她:你这么怕再和我扯上关系,究竟是担心被谁看去了?
  他的表妹他清楚,她从小胆小怕黑,无缘无故绝不可能夜不归宿。
  她还眼界颇高,那种劣质的首饰,若非是看重之人送的,往常她根本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更别提戴在头上了。
  想来先前簪子丢了她定然舍不得极了,才会又向那送礼物的男人重新索要了一支吧。
  他知道送礼物的一定是男人,否则依着两个人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如果没有别的男人蛊惑了她,她又怎么会突然就对他如此绝情?
  阮阮教他一句话踩到了尾巴上,有些着急了,你胡说些什么?!
  她慌了神儿,仓促间想起来言多必失这话,忙下了逐客令,我不想和你纠缠不清是因为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往后别再来我家了。
  说完了拔腿就跑,直至拐过了转角,才停下步子扶着胸口大大舒了口气。
  程明棠在背后瞧着她身影不知多少回了,从小时候她像个小萝卜墩儿似得蹦蹦跳跳的背影,到前些年越发窈窕的身姿,甚至这半年来匆匆离去的躲避,都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教他心痛。
  她毫无征兆地爱上了别人,教被抛弃的人怎么能甘心?
  程明棠从阮家失魂落魄地出来,才到大门口,却见一旁小巷中,阮阮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行进干阳大街,去的正是出城的方向。
  他眸中愈发阴鸷,两步下台阶到自家轿子前,召来随身的小厮吩咐了句:去跟着乐安,仔细看着她都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
  这日的傍晚霞光漂亮,霍宅的凤鸾春恩车准时出现在秋水巷。
  驾车的侍卫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却只见画春一人从巷口忐忑而来,说:烦请你回禀大人,我家小姐想与大人告个假
  何故?
  小姐今日午间便去了慈云寺斋戒,此后七天都在寺中,怠慢之处还望大人见谅,七日后小姐必当登门亲自向大人赔罪。
  话是憋着一口气说完的,赶着投胎一般,说完福了福身便走,有心的人瞧着便知是提前预备好搪塞人的。
  侍卫也未有多言,兀自驾车回霍宅,一五一十回禀了总督大人。
  霍修立在衣架前,正双臂展开任两个婢女仔细伺候宽衣,闻言轻轻嗯了声,尾音稍稍上扬,听着便是不悦。
  室内气氛一时沉寂,过了片刻才听他喃喃了句,告、假
  两个字教他咂摸出一丝可笑的孩子气来,当他这儿是学堂不成,不想来还找借口告假,她怎么不直接来撒泼打滚儿求休学呢?
  但还是算了,天大的账,他也还有足够多的时间慢慢儿同她算,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这晚上孤枕生绮梦,霍修从梦境中醒过来时,一身热汗洇湿了寝衣,满腔热烈教人心神躁动不已。
  睁着眼躺在床上半会儿,体内一股翻涌的热浪却始终平复不下。
  他闭眼深吸了口气,还是起身到衣柜前,拉开左侧第三层抽屉,取出了里头阮阮当初落水而留下的衣裳。
  放到鼻尖轻嗅了下,一霎馨香入骨,通体舒畅。
  他拿了衣裳回到床榻间,沉浸在她的香气中,自行动手排忧解难。
  翌日清晨,总督大人起身后,房中婢女入寝间,从善如流自床边捡起褶皱脏污的衣裙前去清洗,晾晒后仍折叠整齐放入了左侧第三层抽屉。
  ***
  春末时分,马鞍山慈云寺旁的石榴林开出了红艳艳一片花海。
  阮阮上山拜佛,是信女的身份,寺中不留宿女客,便将她妥善安置在了此处一件厢房中,夜里开着窗躺在床上,都会有微风裹挟着花瓣飘落在身上,心思细腻的姑娘不嫌麻烦,只觉得浪漫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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