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霍修再踏进屋里,阮阮已先躺在床榻上了。
  薄被盖在腰间,面朝里侧蜷缩成一团,从外侧看,只能看到个单薄瘦弱的脊背。
  她今儿这一遭,一个月后的结果尚且不知如何,但不管是不是真的身孕,眼下都教人笑不出来。
  他敛神,提步至床边,侧身躺下去从身后揽住了她。
  坚实的胸膛贴上她的脊背,离得这么近,能感觉到她低落地情绪,明明初夏的天气,却像是覆盖了一层霜雪。
  霍修半撑起手肘,视线从高处看,她把脑袋藏进了两臂里,脸颊都挡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不是又在一个人躲起来抹眼泪呢。
  怎么了,有什么心里话不能给我说?
  他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但等了半会儿阮阮也没有反应,遂沉声道:转过来看着我。
  话说得强硬,但对她很有效。
  过了片刻,便见阮阮抬起头转过来一张闷得红红的脸看向他,嘟哝问:看什么嘛?
  自然是看你。
  霍修微微轻叹了声,指尖拂去她脸上沾着的碎发理了理,问:在想什么?说来于我听听。
  阮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思忖片刻,只好如实道:我这会儿心慌得很。
  这心慌的源头有很多,究其根本大抵还是那个尚不明确的孩子。
  霍修忽地问:这两日我要前往兴城,想去吗?
  总督府?
  想当初那是阮阮费了多大的功夫都没能进去的地方,还一次又一次被人叉着双臂扔出去,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嗯了声,耐性儿道:调理的汤药你不便在阮家熬制,况且,往后时时都要林医师再给你诊脉,在我身边方便些。
  你相信我是有身孕了?
  她眼珠滴溜了下,似是有些犹疑。
  只是觉得,如果他第一直觉是相信有身孕,就证明潜意识里是接受的,那他这人就一点儿都不冷血无情,她没看错人。
  霍修听得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眸光在她眼中扫了下,弯了弯唇角,不管是不是,一个月后便知道了,急什么,安心养着你自己就是了。
  他这么说,阮阮心里就安心多了。
  她抿嘴扭捏了下,小声说:那总督府没有别的小美人儿吧?
  霍修搂着她,手掌覆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揉,嗓音幽幽的,却笃定的,没有。
  阮阮这就高兴了,脑袋在他胳膊上枕不住了,抬起来瞅他一眼,却见他目光虚虚望着头顶青帐,似是在思索些什么,便还是安静躺下闭上了眼,又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霍修感觉到了,回过神,低头看了看她。
  心念一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到跟前,低头覆上了那一片嫣红,轻轻柔柔,纯净又温和,并未有过多的暗流涌动,
  难得相安无事的夜晚,阮阮睡得很香甜,翌日卯时出头,还是霍修将她唤醒的。
  临她穿戴好出门前,他又嘱咐了句:明日启程去兴城,有什么意外提前派人来告知于我,嗯?
  阮阮这会子精神头十足,郑重点头嗯了声,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转身出门,踏进了清晨的薄雾中。
  初夏时节,天明得越来越早,马车行在街道上已不似寒夜那般空旷了。
  回到阮家没睡回笼觉,一家人用早膳后,阮阮紧着心,寻了个由头拉着阮老爷一溜烟儿进了书房。
  这是怎么了,咱们说话还要背着你娘?
  阮老爷手里还拿着茶盏,进了屋坐在椅子上悠哉品一口,狐疑瞧她。
  阮阮上前,提着裙子蹲在阮老爷跟前,乖巧给他捶捶腿,兴兴笑了笑,您不是也总说我从小都跟您比较亲嘛!
  阮老爷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下,什么事,说吧。
  是这样的,阮阮酝酿了下,轻咳一声,认真道:您最近因为漓珠之事忙得脱不开身,咱们家您也只教过我查账目,我就想着为您分忧,帮您去查查兴城商行上半年的账册,好教您别那么累。
  阮老爷一听她这话就觉得有古怪,你从前不是最讨厌看账册的吗?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目的瞒着我呢?
  阮阮忙说没有,噘着嘴不高兴了,您怎么怀疑我别有用心呢?
  一点儿都不知道我对您的心意,算了算了,您不信我就算了!
  她说着就使性子要走,阮老爷一咂嘴,还是开口叫住了。
  行行行,你有这份心也好,就去看看吧!但若是算错了账,闹了不好看,回头我可是要罚你的。
  阮阮听着雀跃起来,拍着心口打包票,您就放心吧!
  这头得了准话兴冲冲就要出门,阮老爷在后头瞧着直叹气,慢点儿,跑那么快,又没人撵你今儿就走
  阮阮已到院子里了,声音顺着风飘进来,答得认认真真,今儿不走,明儿走!
  第三十二章
  霍府盘踞城郊,门庭高阔,两侧分立两列佩刀侍卫,一个个人高马大,面容沉肃,光是教人看着便心生畏惧,哪里还敢上前造次。
  一旁街巷拐角里停着辆马车,方青禾畏首畏尾坐在一边,最后再恳求地看了柳氏一眼,娘,我真的不想去,咱们求爹想想别的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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