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开门,大步流星地下楼去安排回程事宜了。
下半晌酉时三刻,日头开始已缓缓挪移到天西边儿。
阮行舟安排完车队,又前往商行走了一趟,将买来的四个美人分别送了商行几个得力干事当红利,回来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差人上楼去叫阮阮下来。
谁成想小厮上去得快,下来得也快。
脚步声踩在楼梯上咚咚作响,一脸惊慌的跑到跟前,喊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不见了!
阮行舟简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跑去哪儿了,当下眸中一沉,随即吩咐手下的家丁抓紧去总督府附近的路口守着。
他也不是故意要当恶人,只是方才那什么郡主明显是对霍总督有意思,性子又那般蛮横嚣张,这档口教自家闺女撞上去,那不是铁定要教人欺负的嘛!
嗐,做爹的心都要操碎了,但也没办法,孩子长大过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回叛逆的时候。
这厢风风火火出了门,那边莫名失踪的阮阮呢,正穿着一身小厮的衣裳,从客栈后门探出个头来。
她真的不相信霍修骗人,没有原因,就是不相信。
反正去问一声也不费什么功夫,何必一声不吭地回去,徒劳给自己心里留个疙瘩呢。
四处看了看,选了条没有阮家家丁的小巷,带着画春到了另一条大街上再雇辆马车,却没有说去总督府,而是城北方向的朝华亭。
路上且有段距离,阮阮难得做一回小贼,直上了马车,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双手捂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看一眼画春,好歹从她眼里得到些安慰。
下马车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夏天日落得晚,站在亭子里能看到远处天边的火烧云,赤彤彤一片。
阮阮找了个石墩儿坐着,拿根树枝在地上画旺财,其他都挺好的,但就是身上小厮的衣裳不太舒服有些扎人。
她简直像长了虱子,这儿挠挠那儿抓抓,来回也不知抓了多久,脖子上手臂上都是浅浅地红痕,身后终于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还没等回头看,后头的人走近,弯下腰一把捏在她胳膊上将她拉起来,伸臂揽进了怀里。
第三十七章
传话的侍卫回来进花厅时,霍修才安顿好自家妹妹妹夫。
这一听,阮阮竟然一个人跑到城北偏僻处等他了,心里顿时一沉。
那外头鱼龙混杂的,现在都快天黑了,她一个姑娘家多容易吃亏真是不敢想。
遂顾不得贺钦在身后招呼他喝酒,出门教人牵来一匹马,扬鞭一挥,直冲着朝鹤亭去了。
幸好到了亭子不远处,还隔着一段儿便能看见她一团小小的背影,融融晚霞中,抱膝蜷在石墩儿上抓耳挠腮,像是只流浪的小猫儿。
只消看一眼,心都要软化了。
霍修快步过去,把小猫儿抱在怀里半会儿,低头就能看到她脖子上抓出来的红痕,指腹覆上去抚了抚,问她:等多久了?还穿成这幅样子,怎么不直接去找我?
也没多会儿
阮阮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抬手扶了扶头上歪掉的帽子,低垂着眼说:你出来时没在街上看见我家的人吗?我爹发现我不见了肯定要去你门前堵我,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见你。
霍修原也猜到了她怕是偷跑出来的,但背后缘由全都是为了他,也再说不出什么不该的话。
见她噘着嘴,又曲着两指去揪了下,你爹去我门前堵你,那先前他知道了是不是怪你了?
说起这个,阮阮就有些怨他,你还说呢,不是说你同我爹谈好的嘛,结果根本没有好!
她说着鼓他一眼,一扭身子背过去了,现在他都不准我待在兴城了,这下有的人怕是要高兴了,那什么郡主夫人一来,刚好就没有我在跟前碍眼了,多合某人的心意,哼!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霍修光听她这三言两语也能明白了,摇头无奈地笑笑,上前一步从背后将她环住,低声在她耳边问:既然都来见我了,那我解释给你,你听不听?
阮阮努努嘴,别扭地挣扎了下,没挣脱开,很有些勉为其难的模样,反正我也不差这点儿时间,你且说来听听看吧!
他却又不正经,逗她,那你发话,我该从哪里解释起,全凭你安排。
阮阮想了想,先问了她觉得最关键的,你先说清楚那个郡主是你什么人?
她什么人都不是。
霍修连想都不必想,抱着她弯了弯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下颌支在她肩膀上,幽然说:那是镐京的恒昌郡主,当今王上的表妹,但和我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她怎么和你妹妹妹夫在一起?
阮阮回想了下那时在街上听郡主喊他名字,又熟稔又强势,好像霍修是她男人,老夫老妻那种似得,心里就很不得劲儿。
你别想糊弄我噢,今日回客栈的路上我恰好和他们三人碰上了,他们说的话我在马车中可全都听见了,而且我爹还说了,他亲耳听见你亲口叫人家夫人!
霍修侧脸瞧她那酸溜溜的样子,轻笑了声,给阮老爷个面子没戳破,那约莫是你爹听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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