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心里小算盘敲得叭叭响。
她跟了霍修快一年,眼下都要谈婚论嫁了,却连他祖籍何处,童年、少年经历,家中亲戚几何都不知,如今正碰上个好说话易亲近的小姑子,自然要把握好。
至少往后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恒昌郡主,她也好有个准备嘛!
那日后没过多久,霍盈果然又来看了一回阮阮,只是时间不等阮阮循序渐进,她这次是来告别的。
兄长这几日即将要远行了,我和夫君留在此处也不妥,明儿便准备回丰州,等来年你与兄长大婚,我们再过来喝喜酒。
话说得那么直白,阮阮脸都红了,想一想,扭捏道:其实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透露?
这日霍盈临走前同阮阮说了许多。
譬如,霍修祖籍是丰州人士,但早年其父获罪家道中落,断了族中男丁的科举之路,他十一岁便随一位高人去山中待了三年,后来下山做过许多行当谋生,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少年时当真吃了数不尽的苦。
阮阮听来深觉心酸不已,一边拿手帕抹眼泪,一边又听霍盈说到他入长平侯府那段儿。
长平侯府就是恒昌郡主府中,兄长起先做末等侍卫,而后得老侯爷器重,将他拨给了郡主做近身护卫,原本再过一两年就能进官署里的,谁知道郡主唉!总之兄长为了远离郡主,之后便远走边关参军去了。
远走边关那年霍修十八岁,阮阮试着想了下,才发现对于那时的霍修来说,回绝侯府的婚事,放弃一切重新从无名小卒开始,究竟有多不容易。
至于二十五岁前不食荤腥不近女色,是真的,兄长这些年也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别人,你放心。
霍盈想着轻叹了声,望一眼阮阮又笑了,兄长先前那些年,日子活得太累太苦,幸好往后有你,能教他的后半辈子尽是甜头。
呦,这话说得,忽地教阮阮有种天降大任的责任感,遂拉起她的手拍了拍,郑重作保:我会好好待他的,把他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第四十三章
霍修将要启程前一日,阮阮越想越觉得舍不得。
临到晚上,这厢正预备着等夜深人静便偷溜出门寻他去,谁知晚上拾掇好进里间,却见西窗边儿的躺椅上有个沉静的轮廓。
屋里没点灯,只能看见月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了那华服上的织锦纹。
来。
霍修稍稍从椅子上坐起来些,手肘撑在膝盖上,背着月光,冲她招了招手。
阮阮打发了画春出门守着,站在原地顿了顿,冲他张来了双臂,走不了,要抱。
其实她已经能用脚跟儿走路了,霍修人不在她身边,但什么都知道。
他起身过来,弯腰将她抱回了椅子上,又嘱咐句,自明儿起,白/日有空多出去走走,伤口好的会快些。
可能过了今晚就要分别一段时间,阮阮依恋他得很,双臂搂着他的脖颈,额头轻轻在他脖颈上蹭了蹭,说:只要你在我跟前,我恨不得成天黏在你身上。
她说着又问他,你这次不然也带着我一起去吧,就像上次去兴城,我权当出门游玩儿一趟了?
霍修这回想都未曾多想,直说不行。
怎么不行嘛!阮阮蹙着眉,莫非那个郡主还缠着你?她这么阴魂不散,连你都不能治她吗?
霍修听着轻笑了声,别说气话,你的气我已替你出了,她往后都不能再欺负人,只是这次去的地方不适合你罢了。
他总是有理得很,阮阮噘着嘴喃喃,什么不适合,又不是刀山火海,分明就是不想带我
霍修也不否认,靠在躺椅上闭着眼,双臂搂紧了些。
他手掌在她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声音懒倦,小宝贝儿就要放在家里供养着,外头有风霜,怕吹着你。
翌日启程,他甚至不准教阮阮去送,但阮阮自己没忍住,驾着马车停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巷子里,悄悄目送了一程。
出城的队伍声势颇为浩大,一行约莫五六十人,中间夹着一辆华贵马车,霍修行在前头,身旁也没带孟安居。
马车中不是别人,正是恒昌。
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手脚上仍带着锁链,霍修命人给她灌了药,好教她这辈子都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当日小屋中,若非她痛楚之下,说出自己临折回东疆前,曾给家中送回了一封信告知归家时间,他那时候就准备杀了她永绝后患的。
现在一路颠簸到底是去哪儿,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霍修还留着她有用。
那男人可真是心狠,折磨光了她半条命,还要将她剩下半条命利用殆尽。
恒昌现在断手断腿,嗓子也毁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家中看到信,莫要被霍修蒙蔽,早日派人前来东疆救她。
***
阮阮不错眼儿地看了好一会儿,眼眶都有些酸了,直等到一行人渐远,瞧不清了才吩咐马车回去。
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心里填不满,没忍住这就提笔给霍修写了一封信。
谁知教画春送到霍府,孟安居传了霍修留下的话,说直到他回来之前,教阮阮暂且不要给他写信,也不准阮阮不听话,像从前那般私下打听他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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