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童乐学习不是太好,高中毕业之后只擦着边去上了个本科,所幸她也志不在此,大学期间便跃跃欲试地去做自媒体,在某站上有着有了几十万粉丝,现在一边做博主,一边在酒吧当驻唱——她感冒伤了喉咙嗓子的病也是和这个有关。
  何肆青当时高考分出来时不低,但让人惊讶地是她并没有选择去更远的地方上学,反而和童乐一起考来了洛市,后来又读了研,现在已经做到了知名红圈会所里的金牌律师。
  时今一边听着她讲话,一边在对方密集的话语里抽出空隙填着病历单。
  青年穿着最常规的医生白色制服,露出的脖颈线条纤长,冷白骨感的手指在时不时在键盘上敲击着,柔软指腹在按键上一触即离,回弹起来的键帽发出清脆的声音。
  童乐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些羡慕地对他说:“你还是那么好看。”
  美妆博主职业天性使然,她对美的东西向来有自己的品评和追求。
  时今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少年人同样只是最为简单的中学校服,偏偏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样,像是自带滤镜一样单独开在一个图层。
  那边的时今已经将病症看的差不多了,戴着口罩做最后的叮嘱,
  “换季受凉引起的扁桃体发炎,不算太严重,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想到对方的职业,又补充道“最近建议先不要过度使用喉咙,可以含几片润喉的药片。”
  何肆青将病症本接过来:“我知道了,平时会看着她的。”
  童乐笑着靠近她嘟囔了一句,又转头看向时今,
  “她总是这样,”少女状似埋怨着“其实都是老毛病了,非要请假和我一起来医院。”
  时今笑了笑,没有说话。
  将要离开的时候,童乐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你和秦聿,后来有再联系吗?”
  实在是不怪他问,主要是这两人当时在学校里实在太惹眼了。
  童乐面容变化着,平心而论,比起突然转学来的高悬冷淡的时今,其实她更不愿与一直在班里平日里总是懒懒散散的秦聿来打交道。
  她微微垂下眼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时今的冷是很直观的那种冷,叫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而秦聿不同,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实则周身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膜,越是接触、越能感觉到其阻力之大,明明在与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却又给一种漂浮着的、随时都会抽身消散而去的感觉。
  像是基因内生存本能的直觉会叫人躲避潜在的危险,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她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与那人的接触的可能。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称不上多熟悉,但是...童乐仔细回想高中时的场景,但是她能很明显地察觉出来,秦聿周身那层看似无形实则坚不可摧的膜像是被不断压薄直到再次将另一个人容纳进去,如果非要形容的话,
  童乐想了想,就像一颗久经漂泊历程万里的种子,终于找到一处栖息之处扎下了根。
  第06章
  秦聿的名字骤然从有着共同记忆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时今怔了怔,最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
  童乐问出口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两人的私事。
  何肆青抚了抚她的长发,避开话题看向时今:“那我们就先去拿药了,你先忙,以后有事再联系。”
  时今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医院的工作很忙,时今很快将这次短暂的见面抛在脑后,直到下班准备回去时,才停住了反射性要往地铁站走的脚步。
  不出意外,孙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仍是有些不适应,所幸回到碧溪湾后陈叔说秦聿今晚会晚点回来,他才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地松了一口气,回到了主卧的房间。
  时今一向下班的晚,到家九点十点是常有的事。
  真正洗漱收拾完已经夜里十一点过了,时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往外走,走到床边才发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手上动作停了停,拿起手机解锁,才发现是戚远给他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
  他随手划开通讯录,拨了回去。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对方懒洋洋的声音透过无限电线从手机里传过来。
  “呀呀,大忙人就是不一样啊,打个电话也要好几回。”
  时今没搭茬,眉宇间难得地染上了点淡淡的笑意。
  “少来。”
  国外七年,戚远算是他难得称得上的朋友,两人是一个项目组里认识的,后来机缘巧合合租成了舍友,一来二去才算熟了起来。
  戚远也笑了,加州那边正是中午,他正趁着休息时间打个电话。
  “你这回去也有一个多月了,舅舅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戚远也在藤校就读,学的虽是设计,但他和时今的导师迈威克却是甥舅关系,迈威克重视他,连带着戚远和时今的关系都近了很多。
  迈威克对他确有知遇之恩,当时他升研究生时有部分资料证件还被林家扣着,若不是对方的坚持破格录取,他怕是还会再磋磨挣扎上一段时日。
  当年时今博士毕业时,以他的科研经历和履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p国顶尖医会前途无量,但时今却拒绝了所有offer,转身参加了藤校和国内医院的合作交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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