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当然记得。”秋泓故意问道,“陆警官很惊讶吗?你告诉过我的。”
  陆渐春看了一眼赵小立,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知道你记得。”
  秋泓在那头低笑了两声,他说:“如果五百年前也有这种东西,王六就不必整日往返广宁和京城,飞递你我的信件了。”
  陆渐春的耳根微微泛红:“凤岐,我……”
  “那三个案子,现在查得怎么样了?”陆渐春追忆往昔的话还没说出口,秋泓就率先一步卡住了话头。
  电话这端的人一滞,随后,他飞快问道:“凤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少衡酥泉小院中,祝时元坐在客厅内,面前的手机里摆着他与祝复华唯一的一张合影。
  “这是我大四来樊州实习,在少衡与他见面时一起拍的照片。”祝时元每说一句话,必要看一眼秋泓。
  秋绪有些不大乐意地挡在了他的面前:“让我看看。”
  那张照片上不止有祝时元和祝复华两人,还有几个和祝复华一起来少衡进行文化项目考察的同事。其中有一位,秋泓也见过。
  “吴瑕,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子。”秋泓说道。
  祝时元望着他眨了眨眼睛。
  秋泓避开了这直勾勾的目光,接过了秋绪递来的手机:“看样子,吴瑕和祝复华很熟悉,他们不光在一起工作,而且还……”
  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照片上的两人虽没有任何近密的接触,但吴瑕的头却不自觉地歪向了祝复华,而且,在那时,她和祝复华的无名指上都戴着一枚亮闪闪的戒指。
  “据说这是现代夫妻的证婚标志之一。”秋泓放下手机,说道。
  秋绪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秋泓指了指放在沙发扶把上的那本言情小说:“书里写的。”
  祝时元没有否认:“据张叔叔说,他们当年确实在一起过。”
  “张叔叔?”秋泓问道,“张叔叔是谁?也是金玉文化交流协会的成员吗?”
  祝时元一点头:“应该是的,他是我导师的同学,也在梁州昇新文化研究所里工作过一段时间,但他上个月就已经去世了。”
  “上个月?”秋泓一诧,抬起头,“上个月什么时候去世的?”
  “月底?我记不清了。”祝时元回答,“好像也没几天……我在来樊州参加展览前听说了这件事。”
  秋泓隐隐觉察出了不对,他问道:“人是怎么没的?”
  祝时元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太清楚,但据说是喝多了酒,掉进了江里。不过,据我导师说,在上个月,金玉文化里,加上他,一共死了三个人。”
  “三个人?”秋绪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一下子死掉三个人?难道没人觉得不对劲吗?”
  祝时元茫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张叔叔他被人找到时,胸口上有一个大洞,好像是被江中乱石撞出来的伤。”
  听到这话,秋泓倏地一悚,胸口有个大洞?那不是当年“莲花案”中,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准的死状吗?
  十个人,从长靖三十三年到长靖三十五年一共死了十个人。官职从长缨处总领大臣到小小御史不同,家境从富甲一方到一贫如洗不等。
  秋泓把书桌上堆摞的一些文献古籍搬开,又把之前在那座方士墓里誊录出的墓志铭、石碑等照片塞进了抽屉里。在清理完桌面后,他铺开了一张纸,分别写下了李准、孟启元、郭玮、窦安等人的姓名、官职、死亡时间,以及死状。
  当年的第一位死者李准,曾任都察院右都御史,他死时,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仵作鉴定,此人是失去了自己的心肺。
  第二位死者孟启元,曾任户部左侍郎,他死时,失去了自己的左耳,至于第三位死者,刑科给事中郭准,他失去的则是自己的右耳。
  然后,就是被剜去了双眼的第四位死者,轻羽卫千户窦安了。
  “之前,我们虽知道吴瑕、王盛和陈乙匀的死一定与长靖朝的‘莲花案’有关,但是我们单单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口中的莲花金印上,却没有发现,这些人的死状,以及他们失去身体部位的顺序与当年的案子也有关系。”秋泓说道,“若如此比对来看,吴瑕根本不是第一位死者,而是第四位死者,在她之前,上月之内就已经有三人命丧黄泉了。”
  祝时元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忍不住接话道:“可是,我没有听说张叔叔死时嘴里含着一枚莲花金印。”
  “一个死在江里的人,就算是嘴里含着莲花金印又如何?早就被水冲走了。”秋泓一顿,“当年孟启元和郭玮就是这样,他们一人失去了一只耳朵,最后跌落御河而亡,死后轻羽卫下河打捞,发现了沉在水底的两枚金印。”
  说到这,秋泓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三个人死于溺水,三个人死于窒息,那接下来的三个人就将……”
  “死于自戕。”祝时元喃喃接道。
  秋泓一怔,不知这人竟也如此清楚当年“莲花案”中那些个死者的死状,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问祝时元,这原本安安静静坐在桌边的年轻人就忽地抓起了果盘里放着的那把水果刀,往自己的身上捅去。
  陈乙匀死后的第三天,到来了。
  第73章 邪灵附体
  陆渐春在凌晨时分赶到酥泉小院时,屋中还亮着光,他本以为这是秋泓专门为自己留的灯,谁知刚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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