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只见沈惇霍然起身,指着陆渐春道:“你如今好歹是个警察,手上证据不足,就敢拿着所谓一致的ip地址来质问我,怎么,你们警察办案难道不讲求实事求是,也跟当年大理寺那帮尸位素餐的蠢货一样,随心所欲,任意妄为,借着案子排除异己吗?还是说,陆问潮你嫉妒凤岐跟我要好,所以才敢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原本陆渐春还算平静,可听到沈惇这样讲,他也一下子站了起来,陆警官冷着脸,丝毫不见当年在沈相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他一抬嘴角,说道:“沈相,今夕确实不同往日,但是证据,只要你做了,我就肯定能找得到。”
  说完,他将一小袋花生放在了沈惇的面前:“认得这个吗?”
  沈惇皱眉:“花生而已,怎么了?”
  陆渐春打量着他:“几个月前的樊州博物馆失窃案、梁州文野村昇代古墓被盗案,以及现在的这些命案,里面似乎藏了一个相同的疑点。沈相,你知道这个疑点是什么吗?”
  沈惇神色微变,却没有说话。
  “有人生怕我们顺藤摸瓜,知道得更多,于是便试图用这几粒花生,锁住线索。”陆渐春顿了顿,“但实际上,该知道的,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说完,他收起那袋花生,转身就要出门。
  可正在这时,方才一直沉默着的沈惇提声道:“陆问潮,你知不知道,那祝时元到底是什么人?”
  “来,睁大眼睛,看着我手指的方向,往左边转动眼珠。”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精神科医生正站在沈惇口中那个来路神秘的祝时元面前,轻轻地晃动着自己的手指。
  祝时元听话照办,并按着医生的指示,填写了一张相当长的表格。
  等进行完一系列测试程序,这位被陆渐春请来的精神科医生冲秋泓点了点头:“他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可以放心。至于之前你说的那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特定的声音、图形,在特定的时刻是可以成为催眠的触发机制,从而引导人们的行为的。至于如何操作,我不是相关方向的医生,也不是专业的催眠师,所以不太了解。”
  秋泓听得一知半解,他看着秋绪将医生送出门,自己则站在屋中低声自语道:“什么叫催眠?”
  “催眠就是通过暗示和刺激,引导人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中。”祝时元在秋泓的身后说道。
  秋泓仍旧不解:“那被催眠的人,眼睛会蒙上一层黑翳吗?”
  祝时元哑然:“不会。”
  “那你就不是催眠,而是中邪。”秋泓说道,“不如按照我说的来,请个道士为你打打醮、做做法。虽说修仙问道多是荒诞泡影,但有些时候,方术道法也不可不信。”
  说完,他又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祝时元的眼睛。
  祝时元红着脸避开了凑到近前的秋泓,小声答道:“谢谢秋先生帮我,之前在樊州时,是我鲁莽,跟犯了失心疯似的把秋先生您……”
  秋泓忙一抬手:“叫我凤岐就好,秋先生长秋先生短的,总让我想起上辈子的那些个祖宗。”
  祝时元的脸更红了,他抿了抿嘴,又清了清嗓子,酝酿了半天,也没酝酿出一句“凤岐”来,只好跟着秋绪,叫了声“秋相”。
  这时,随口提起了“祝家祖宗”的秋泓忽然想起了什么。
  “诶,你也姓祝。”他颇有些诧异地看向了祝时元。
  祝时元确实姓祝,他从生下来就姓祝,当然,那是因为祝复华姓祝。
  可是,祝复华为什么姓祝呢?
  按照此人的说法,真正的“祝复华”早就已经死了,而那个四处夺人躯壳的“游魂”则用鬼面花生生霸占了这具身体二十多年。
  所以,“祝复华”到底是那个失去了灵魂的可怜人,还是那个躲在不同躯壳中见不得光的“鬼”?
  “你家祖上……是哪里的?”秋泓忽然很好奇。
  根据祝时元之前向陆渐春的“坦白”来看,他是梁州人,他的母亲张苏是个小学老师,因难产而死,他的舅舅舅妈则在六年前因意外离世。
  “什么意外?”秋泓微微皱眉。
  祝时元在秋泓面前乖得像条狗,问什么就答什么,他垂下双眼,小声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好像是在来樊州出差的路上出的事。”
  “樊州,六年前……”秋泓重复了一遍。
  这时,一直在旁侧默默无声的秋绪忽然问道:“樊州跨江大桥劫持案?”
  祝时元抬起头,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秋绪抿了抿嘴,没有继续往下讲:“没什么,一时想到了而已。”
  “不对,”这时,秋泓却若有所思道,“六年前,沈万清的父母是死在六年前,绪儿的祖父也是死在六年前,包括问潮的原主,同样死在六年前。还有祝复华……他也是在六年前成为金玉文化交流协会理事长的。”
  说完,秋泓看向了秋绪。
  秋绪张了张嘴,诧然道:“难不成,他们的死,都与六年前那场劫持案有关?”
  第75章 天道轮回
  六年前,樊州跨江大桥劫持案。据秋绪说,那是三月中旬的某一天。
  五个持枪绑匪在樊州城外碧玉江畔一处僻静的公路上,拦下了一辆正准备驶入跨江大桥的押送车。车上装载的,是一批刚刚出土并即将送往樊州博物馆修复的文物。
  而跟车的人不光有樊州文物局的领导,还有樊州大学相关学院的教授以及一些参与发掘的社会人士,也就是金玉文化交流协会的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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