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见你摇头,又问你可要沐浴?
  你还是摇头,半晌,你哑着嗓子问她:既然你家家主已遂了心愿,可否放我归家?
  她苦笑道:贵人怎的还想着回家?这处便是你家,我主与贵人是明媒正娶,不是淫奔成婚,既是入了家门,就该将心思收好,多顺着我主,让他好好怜你。我主家室豪阔,多的是想要缠他的,你就不怕那班狐媚将他爱宠分去?此时正该趁他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将他抓牢!
  竟是教你争宠……
  你回她:那些与我不相干。我只求他快快把我腻烦了,早些放我走。
  她听你这话,一阵气闷,不知该如何劝起,只觉你这人真是怪,不论人间还是魔域,碰到这样境况,想得条好路走,不都是这副手段么?眼下在这幽冥地底,你不傍牢了魔主,谁给你做靠山?!似你这等,魂魄都要依附魔主才得以存身的,除非得了魔主抬举,不然哪个大魔看得起你?你走又走不脱,将来若是沦落,连那最低等的地魔都敢欺你哩!真个不知好歹!
  她一边腹诽,一边忍不住溜眼到你颈间几枚情咬上——我主下嘴不轻,那情咬深红带紫,好几日都下不去的,便是情动,也做得过了。
  罢。
  之前是得不到,既贪且馋,现下得手,尚且还在新鲜,谁知过段时日还是不是这样爱呢。这是你与魔主的因果,她一个底下人,管不到那么宽。
  她深叹一口气,轻声对你说道:方才贵人未醒时,我主差人送来七宝,……是昨夜的赏,凡是我主幸过的,都要给赏,尤其是伺候得好的,赏的更多……
  这么说,昨夜你还把他伺候得挺好?看那七宝都快把屋内堆满了。
  什么叫伺候得好?
  你气得唇舌间涌上一股腥甜,起头你以为是自己的血,后来回想,似乎是昨夜你们纠缠时,你咬破他舌尖,他咬破你下唇,两边的血混到了一处。
  这也叫伺候得好?
  你身上都是他情咬,他后背都是你抓痕。
  这也叫伺候得好?
  好啊。当然好。妖魔就爱这样带血的走风月,不然不足以表他心爱。
  你说你不要。要了也无用。
  她说我替贵人收好,日后说不定用得上呢。意思是你别以为总能像现下这般荣宠不衰,到了爱驰时,你便会知道金银珠玉当真是好东西。至少它们能为你“买”来一时安宁。
  你说不必收了,不是要赏的么,那便赏我回家一趟吧。我想回去看一眼。只一眼。
  她说,这个我们底下人可做不得主,我主么……此时正在新鲜,更不会放你去。
  你垂头闭目,再不开言。
  暗晚时分,但生过来看你。他来之前,她们又为你蒙上覆巾。你问她们,这物还要再蒙多久?她们答说,按此地婚俗,要蒙到贵人收心为止。
  收什么心?
  就是贵人不再总想着回家了,那便能摘去。
  照目前这境况来看,且有得蒙了。
  第22章 讹骗
  昨夜一场情事已耗干你心神,此时无力再与谁争短长,她们要蒙,那就蒙去吧。覆巾蒙眼的一瞬,昨夜种种不堪尽数回笼,你一颗心猛地一缩。还是会怕的。深深深深的怕。怕再来一次。你甚至怕她们撤走,怕她们撤走后那无边的静,怕静之后忽然掠过来的那只手。怕那根舌头。怕他唇齿。怕他不停不歇的纠缠。
  你不知他停在外间,正在看你唇上那一缕新伤,看得如痴如醉。看够了,他才慢慢踱进来,坐到你近旁。想到昨夜你连唤“但生”,不知怎的,他居然连自己的醋也吃起来。只听他沉声问你:昨夜听你唤“但生”,这但生是你何人?
  你和他由昨日至今朝,面都没见过,昨夜只听得他那难抑的喘息,并未听过他言声,此时忽然开言,吓得你当场弹起,向旁躲避,他一把扯住你衣角,要你答话。
  你犹豫了半歇,答说他是我兄长。
  他不满意了,说你胡说,明明你父母早亡,阖家只余你一人,又从何处得来这“兄长”?
  你说是你认下的。
  他说再不讲实话,你那但生命在旦夕!
  你颤声问他:你把但生如何了?
  这句话问的真叫催情。
  怎么?他于你有多重要?重要到你愿意以己身来换他一条命么?
  他屏住气息等你应声,久等不得,便有几分不耐:说话!我问你可愿以己身换他一条性命?
  你低头不语,泪落纷纷。半晌,你应了一个“愿”。
  他攥住你衣角的手一颤,这个“愿”字,让他无比餍足,从此几乎迷恋上了这类在他看来无伤大雅的小小讹骗。被揭破之前,他一再地用“但生”来让你就范,从而收获双倍的餍足——你怕“但生”死去,他胁你时,你总是默不作声乖乖依顺;“但生”对你如此重要,重要到愿意忍下一切,你必是恋慕他的,只是嘴上不肯说。
  自此往后,拿但生来讹你,从不失手,于是他渐渐上瘾。
  今夜,“但生”这道法门刚被他诈出来,他要用来试你能忍到何种地步——挑起你下颏,舌尖轻轻舔过你唇上那缕新伤,你稍一挣动,他便把“但生”搬出来:不是说任我施为的么?再敢动,就把你那“但生”捉来,当你面杀掉!
  你果然比昨夜乖顺了许多,他将你双足环上腰身,直狂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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