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见裴氏误会,连忙为这两名丫鬟解释:“她们伺候的很好,是女儿用不习惯,女儿喜欢用年纪大些的丫鬟,她们太小了,很多事不方便。”
裴氏听林知皇如此说,这才收回了含怒瞪向两名小丫鬟的眼神,转而嗔道:“你这孩子懂何?年纪大些的丫鬟可伺候不了多久,刚用顺手就要配人去了。这两个年纪小,可以伺候的久些,到时等你出门子了,也好带出门去,这....就是心腹了。”
裴氏说到这里掩唇一笑,揶揄地看着林知皇,眨眼继续道:“若你日后的夫君,被哪个小妖精勾了心神,也可将她们安排给你夫君,好去替你收拾那些小妖精。”
呃?原来这还是给她未来夫君准备的通房丫鬟.....
见枕边人宠爱某个女人,就安排另外一个女人给他陪睡?合着女人自相算计一通,却让爱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更爽了?这行事逻辑简直绝了。林知皇只想想她以后可能会憋屈的干这事,便怒从心起。林知皇如今的皮肤过于白了,稍微生怒,脸颊便泛起了薄红。
裴氏见了,却以为林知皇这是想到了未来嫁人一事,因羞赧而脸红。
裴氏宠溺地拍了拍林知皇的手,安抚道:“别害羞,你总归要嫁人的。这些事,以前没人教你也无妨,你总归还小。如今你回到了娘身边,娘岂能不为你好好打算,定好好教你。这些事学上了手,娘保证你以后在这后宅之中活得自在,收拾起那些个‘玩意儿’来轻轻松松。”
不要,不想,不学。
林知皇赶紧打断裴氏的后宅制衡之术教学,只做蛮不讲理状道:“娘,女儿只是想换年纪大些的丫鬟,您连这点事都不依我吗?“
“不过就是俩丫鬟,阿姊想换就给她换,多大点事?在盛京时,钟氏那毒妇定没少磋磨阿姊,看看阿姊这病恹恹的身子骨!阿姊就这点要求,娘你还不快应了她?”林知晖不知何时解决完了‘大事’,身上又熏好了桂香,带着一阵香风凑了过来。
“依你,依你就是!”一双儿女都这么说,裴氏立即妥协。
“罗婆,把府里十四岁到二十岁的家生子,都梳理一遍,明早带到环儿的院子里,让她自己挑喜欢的。”裴氏转头对身后侍立的婆子吩咐道。
罗婆立即恭声应诺。
见目的达到,林知皇丢给林知晖一个赞许的眼神,心道这蛮牛似的新弟弟还挺有眼色,不错,以后定要好好相处,同一战线的人,总要护好他才是。
林知晖也觉得自己这大姊娇滴滴的,跟青葱的柳条似的,好似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了去,他得要好好护着,定不让他人轻易欺辱了她去。
院子里气氛正温馨,院外突然响起杀猪般的呼嚎求饶声。
“夫人,夫人!饶命啊!老奴也是活不下去才偷的,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裴氏收起对着儿女的笑脸,抬头向外厉声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即刻变脸,难道是当家主母的必修课吗?林知皇几番看裴氏变脸,如今看的已有些叹为观止起来。
“夫人,刚抓到这在厨房帮工的王婆子,竟然敢胆大包天的偷藏府内粮食!您说该如何处置?”
王婆子被两名健仆,像拖死狗一般拖入院内。
健仆把王婆子往地上一扔,灰头土脸的王婆子立时爬起身来,快速的摆好求饶的姿势,跪趴在地上便哭嚎开来。
“夫人!老奴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干这事的!今日外面的粮食卖到了两钱银一升粮。老奴男人瘫在床上,全家都指望着老奴那点工钱过日子!如今奴这点工钱还买不了十升粮,老奴一家子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好心的夫人,求您饶了奴这一回吧!奴再也不敢了!“
林知皇眉头一皱,立即从这求饶的婆子嘴里抓到关键信息,两钱银一升粮?如此离谱的粮价,难道不会激起民变吗?
这到底是什么朝代?之前那份公文上的字,也不是中国古代汉字,所以,她这是穿越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她记忆里所熟知的那些历史,也将对她无甚帮助........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今外面的粮价如此虚高,这未必不是一个朝代即将走向末路的侧面影射。
林知皇敏锐的有了危机感,如果一个皇权时代正在走向末路,那这具身体作为此朝代的贵族阶级,动乱一起,现有的地位与富贵,还能维持到几时?
“偷便是偷!罗婆,把她提到衙门里去。按大济律法,偷盗判何罪,就以何罪论处!提出去!”
“诺!”两健仆叉手行礼应诺,而后一人手脚麻利的堵住王婆子的嘴,另一人抓起王婆子的头发,就将她向院外拖去。
“慢!”林知皇出言制止道。
两名健仆停下手上的动作,纷纷拿眼去看主母裴氏,裴氏虽诧异于林知皇突然出声阻止,但也点了头,两健仆这才松开手,放开了王婆子。
“你说外面的粮价,如今两钱银一升?那你们为何不避出城去,回到乡下暂住些时日,至少还能有个温饱?”古代的农户,大多都会地窖储存一些粮食来应对风险,倒不必如城内百姓那般十天半月的购粮。
王婆子哭的涕泪横流道:“回大娘子的话,现在城外有成千上万的流民啊,乱得很!只有想进城的,哪有想出城的?出了城,才是真没了活路啊!呜呜.....”
什么?郐县城外如今有成千上万的流民?林知皇一瞬间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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