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岩基拒绝的话还未说完,虞沟生就从温南方手里替他接过了那块玉佩,道:“嗯,这玉佩入手甘润,雕工诡谲,果然乃好玉,你这世叔当的上道。”
话落,虞沟生就动作极快的将这玉佩给塞进了薄岩基的怀里,明显唯恐温南方反悔又将这玉给收回去。
温南方见虞沟生如此,面上所蕴的浅笑反是达了眼底,垂目对站在虞沟生身旁手足无措要掏玉佩的薄岩基道:“收下吧。”
“大师兄将你教导的极为有礼,甚好。你虞前辈也待你不错,是你的缘分。”
薄岩基听温南方提起他爹,当即就止了动作红了眼眶,也没了与虞沟生一同嬉闹的兴致垂下了头。
温南方见薄岩基如此,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而后对虞沟生淡淡地颔首,缓步离开了此处,回自己的车厢休息。
连日的赶路,温南方确实也累了,回了自己的马车在侍从青云的伺候下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睡下了。
翌日,温南方刚睡醒,随边弘就寻了来。
“你竟然早了十日赶到。”随边弘很是随意,压根就不在意温南方此时还穿着寝衣,掀帘就上了马车。
温南方见是随边弘来,也没急着穿衣,坐起身招手让青牛端了净盆过来伺候他净口净面,压根不理进来的随边弘。
随边弘见温南方如此,慵懒地在西面斜倚坐下,只等温南方用牙粉细致的净完牙后,才又开口道:“聪深许我入内却又不理我,是何故?”
温南方用锦帕擦干手,而后将守在马车内的侍从青牛挥退,方才目色冷幽地看向随边弘:“你说呢?”
随边弘一见温南方这眼神,就知温南方这是知道之前他弄丢主公的事,要来秋后算账了。
随边弘坐直身体,沉下面容问:“主公与你说的?”
“还需主公与我说?”
随边弘气颓:“确实是我没有守好主公。”
“无用。”温南方肃下一双如墨幽目。
错了就是错了。随边弘无话可说,沉默地受下了温南方此话。
“下次再不会如此。”随边弘也不解释,抬眸肃容道:“不,再无下次。”
温南方见随边弘已是自行检讨过,缓缓匀出一口气:“此次是主公洪福齐天,不仅未因此次大劫而遭难,反是因祸得福顺利解了蛊毒,并识得了正统平门传人虞沟生.......”
“但这种好运不是每次都能碰上的。大师兄的骤然身死,便是你我的警钟。”
随边弘与看着他的温南方对上视线,精致的眉眼染煞:“我绝不会允许自己落得与吴煦一般下场,主公亦不会是大师兄。”
温南方颔首,面颊两侧紧绷道:“主公当然不会是大师兄,她的安危,凌驾在一切之上,任何人若有胁,本部堂必诛。”
随边弘与温南方两人的对话,刚过午时就被林婉娘亲自传报到了林知皇那里。
林知皇听后自愧道:“上次之事是本王一意孤行,错不在聪渊,但聪渊心里好像仍未放下此事。”
禀事的林婉娘回忆道:“您是没见着.....当时随司寇接到您失踪消息后的表情。”
林知皇向后靠坐,轻叹了一声道:“以后行事得越发小心了。”
林婉娘听得林知皇嘴里说出这句话,终于放下了心来。
林知皇极喜以小博大,剑走偏锋,这种行事方式在林知皇本身所掌势力尚小时如此,倒也没什么,现在却是不同了。
一是林知皇已经势大,拥有可平稳发展的基础。
二是林知皇今非昔比,此次势如破竹的打下近乎整个苍州后,俨然已是整个大济势力最强,地盘最多的诸侯,再也藏拙不得,隐隐已为众矢之的。
这个时候,林知皇再这般行事,极易被人抓住破绽,而后趁势来攻,直取性命。
主公如今还未有继承人,若是骤然身死,手下势力必是无人能镇,无人能服,必要出大乱。
“主公高见!”
林知皇沉面点头,静思了半晌后方才又开口问道:“爹呢?今日怎这般安静。”
林婉娘拱手如实回道:“还在睡..........”
竟然还在睡,这也太能睡了...........
林知皇无语,正要再吩咐林婉娘,就见林婉娘左耳动了动,而后立即拱手对她禀道:“爹已醒,梳洗完便让人带他去符州牧的马车了。”
第1344章 林者云见符骁:“我乃权王之父!”
林知皇闻言头疼地抬手按了按额角道:“随爹去吧,他都来了,要是不见这一回,只怕要天天心念了。”
林婉娘深以为然,抱拳退下。
符骁今日起得很早,用过早膳后便独自一人在宽大的马车内打了一套动作轻缓健力含劲的掌法。
待全身都热腾起来后,符骁才收了势,在车厢内支了一张小案独自煮茶,撩开马车窗帘看窗外倒退的秋色。
突然马车停了一下,然后符骁就听到了有人跃上车辕的动静。
能不经通传随意上他马车的人,除了林知皇,符骁不做他想,于是仍是斜靠在车厢壁上看着车外风景不动。
林者云提着专门准备好的桂花酿掀开厚厚的马车门帘便进了来,入目便见到了着一身黑袍外罩一件朱红宽松竹纹外袍,正在临窗赏景的符骁。
符骁侧首看来,见进来的不是林知皇,而是一面容陌生的中年男子,方才平和的眸色顿变,幽眸泛出冰冷濯然的寒色,周身气势如同鹰鹏展翼,凌厉的劲气立时横扫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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