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腿，脑袋埋在其中。
记忆中又黑又密的头发和枯草一样，居然还开始一大簇一大簇地发黄。
叶轻起身，朝着蓝屏走去，双手触在上面，将沐彤彤放大。
这么长的时间一动也不动，或许连什么死掉都不知道。
她转头看向阎最：“这个监狱，会……”
“不会。”
阎最眉目冷冽，目光从蓝屏偏移至叶轻身上：“联邦任何一个监狱都不会有虐待罪犯，或是你想的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这种夸张离谱的事情发生。”
“她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精神折磨，除了她自己想通，没人能够干涉治愈。”
叶轻在她面前宛如透明。
脑中所想，或是下一秒将要脱口而出的话都能被她猜到。
阎最不敢说自己是全世界最了解叶轻的人，但她却敢承认，至少叶轻的每一个细微不可查的情绪都能被她精准捕捉。
与其说是她了解她，不如说是阎最很在意她，时时关注着她的状态。
叶轻被这话堵得喉头一梗，下意识吞咽口水后，无声转头再次观察起了沐彤彤。
监狱整个房间和她那晚梦中所见大差不差，同样是用特殊金属打造，里面的色彩和才磨过的刀泛出的冷光一样，寒得让人止不住心紧。
“我能再看看以前的吗？”
阎最并未站起，而是指着蓝屏下方指导她：“右下角有时间按钮，按一下后，会弹出时间轴。”
叶轻选择了前一天的监控录像，手指从零点开始快速往后滑动。
整整一天，沐彤彤只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水，去上了一次厕所，其余的时间都是蜷缩在那个小角落，一动不动。
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是什么吊着她一口气，让她被折磨到濒临崩溃的精神还在苦苦坚持。
被剥离掉情绪，只剩下善良，天真，胆怯，弱小的她每天一睁眼，面对着的就是恐怖，无法得到救赎的世界。
叶轻内心复杂，酸涩的液体开始不断汇集。
她瞥开目光，手指一划，将沐彤彤的监控挥到了右边，把左边柳嫣儿的视频放大。
她的状况要比沐彤彤好太多了。
或许从分裂之后就经历了惨无人道的训练和实验，以至于拥有弑杀，狠厉，仇恨的她完全适应了监狱的生活。
此刻的她正懒洋洋地靠在瘫坐在地上，背部靠着墙，双手环在胸前，闭目休憩。
她的面色并不惨白，相较于沐彤彤的死灰色算得上是红润。
叶轻也同样翻看了以前的视频，她该吃吃，该睡睡，该喝喝，保持着自己健康的生命体征。
只是和沐彤彤整日呆滞出神不同，她大部分的时间还用于锻炼身体。
在监狱里跑步，做俯卧撑……
像是感知不到痛觉一样，面无表情一拳接着一拳砸进金属墙壁。
好在金属墙壁采用新研发的高精尖材料，这才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形变。
但云苓听着视频中传来的一道道清晰的“砰砰”声，忍不住眯了眯眼。
等到整个手背被自己砸得血肉模糊后，她还会不紧不慢地叫来士兵，用送来的药液自己给自己消毒。
等到手指上的伤势稍稍见好后，她又开始继续对着金属联系拳击，不倦不怠。
“在分裂出来时，她的身体里并没有忠诚这一思想，所以她交代了所有在深渊中发生的事情。”
阎最起身走到叶轻身边。
“能对她们使用涅槃之术么？”
冷漠的声音自身边响起：“不可以，我说过了，凤神的涅槃之术只对御灵起作用。”
“不过……”
这山重水复无路之时，阎最又道出一柳暗花明的方法。
“蛋白质却是可以。”
阎最侧目，紫眸淡淡凝着叶轻：“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方法。”
早在沐家知晓柳嫣儿这件事情后，叶轻就一直有这想法。
与猩阙交谈过后，她更加坚定了这一方法的可行性。
现在有科研大佬唐老师的帮忙，更是加大了这一方法的成功率。
唐老师听得云里雾里，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
她虽然地位极高，但平日里一直都在研究所里，以至于完全不知道沐彤彤的事情。
“你俩嘀嘀咕咕说的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见两人话音停下，她才疑惑出声。
原以为两人是在谈论深渊的事，但其中多次提到的分裂和蛋白质却是勾的她耳朵不得不竖起来。
叶轻简短为她说了一下关于沐彤彤和柳嫣儿的事。
唐老师果然皱起了眉头，慈祥柔和的五官也逐渐冷凝起来。
“畜生！一群畜生！”
她止不住破口大骂，这种违背伦理常纲的实验对于她们科研人员来说，是绝对禁止的。
只要有人感擅自使用自己的御灵去做这些禁止实验，面对的将是一样望到头的牢狱之灾。
没人敢这样做，让唐老师逐渐淡忘了对这种实验的印象。
没先到这一次，深渊居然把研究放到了联邦公民，一个何其无辜的小女孩儿身上。
惨无人道，人面兽心，完全不可饶恕。
唐老师气得满脸通红，之后身体下沉，跌坐在椅子上，陷入无限的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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