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看出大概,私底下问她。她不再遮掩,道出实情。
“我刚学国画的时候临摹过你爷爷的那副《春鸟归巢》,可是根本学不到精髓。最难的是用色,说起来你的色感真的跟他一脉相承。”
程安之小时候也临摹过爷爷的画,但是爷爷从来不教她画画。
他自称是野路子,请了更有名的老师来家里给程安之上课,她起初也是学国画。
“哪位老师?”隋唐问。
程安之回忆道:“一位姓柳的老师,擅长画花鸟胜过画山水。”
隋唐听后淡笑一声,“巧了,柳施惠老师是我爷爷的学生。”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认识隋唐后,程安之大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心态。
他们有着相同的艺术追求,骨子里都热衷自由和浪漫,每一次交谈都愉悦且满足。
隋老先生嘀咕他们这些后辈都对新绘画材料感兴趣,遗忘了传统绘画的技法,程安之跟隋唐相看一眼,藏起那份锐气,默契地做乖巧的后辈。
这感觉让程安之想起她跟静之小时候一起接受爷爷训导的场面。
下午他们一起作画,程安之傍晚才离开。
纪司北发来一张违章截图,问她打算怎么善后。
她发了个红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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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程静之处在关系升级阶段的那位男医生,终于得空上程家吃饭。
林双对他不陌生,正是程文耀住院期间同他熟识,对他的人品和专业度都表示极大的认可。
三十四岁的医学博士,副高职称,样貌也不赖,怎么看都是良配。
程安之偶尔会想,徐清宴那家伙,是得吃点苦头才肯逼出点绝技的。
她偷拍一张程静之跟帅医生的亲密背影发给徐清宴,问:【我新姐夫还不错吧?】
徐清宴:【???】
程安之又问静之:“这算是定下来了?”差不多吧。”程静之有两三年没正经谈恋爱了,今晚的状态很好。
程安之努努嘴,不再发表意见。
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知冷暖。
或许静之跟医生就这样定下来了,徐清宴自此成为过客,又或许姐姐还得跟清宴再拉扯诸多个回合才有结论。
可她终究也只能做个看客。
纪司北又发来消息的时候,程安之正被林双外派下楼买东西。
她举着手机刚想回复,一抬头,看见纪司北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男人的脸浮现,带着突然被抓包的些许慌张。
程安之蹙眉:“你现在不用工作吗?”
纪司北调整一下坐姿,顺势调整好心态,耸耸肩说:“我的工作时间可以自己说了算,自己当老板的好处。”哦。”程安之偏过头,绷了绷唇角,”那纪总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你说。”
程安之巧笑一声:“谈生意还得几番迂回,各自考量,给足对方余地。”
纪司北没接话,熟稔地点燃一支烟,倚在椅背上,缓缓吐出烟雾。他换了衬衣,墨一般的黑色压在身上,气质也铺满厚重的冷感。
可他的眼睛却出戏般地笑着。
程安之背对着他,半靠在车门上,陷入他制造的迷雾。
像是要下雪,极冷,风刮在额面上,刺得生疼。”上车。”纪司北唤她。
程安之未动,手机震动,是程静之催她快点折返。”程安之,上车。”纪司北又叫她一声。
程安之转过身,呵出来的白气融进烟雾里,”我是出来买东西的,一家人等着我。”那你就去买,送上楼,再下来。”纪司北隔着烟雾看她,眼里透出只在特定时刻会流露出来的不像纪司北的情绪,失控、跟欲望有极大的关联。
他又给她下蛊:“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更,今天还有一更。?
第42章 以爱人之名
◎化开一片旖旎。(二更)◎
程安之当场没有拒绝,但买完东西送上楼后,给纪司北发消息,说要他别等了。
纪司北没回话。车未动,就是他的回答。
他跟这个冬夜杠上了。
程安之一度觉得没有人比他更珍惜时间,今天他几乎把时间都耗在她身上,效率还十分低,这太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送走客人的时候,程安之往楼下看,纪司北的车未曾挪动。去洗澡之前,她又往楼下看,那人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深蓝色的车被大风摇晃的杉树遮了一半,比树更像是固有的置景。
程安之再次发消息过去:【回吧。】
纪司北很快回了条:【不。】
程安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为死乞白赖的某个人感到头疼。
时空扭转,曾经最长的一次记录,是程安之在风荷大厦一楼大厅里等了纪司北七个小时。
那是程安之追他追的最紧的一段时间,什么也不想要,只要见他一面,跟他说一句话。”你忙我就等,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当初的程安之头顶着”执着”两个大字,懵懂的傻着,赤诚地展示天真。
纪司北在顶楼的工作室里写程序,起初的四五个小时几乎快要忘了楼下有个痴心的姑娘在等他。
最后的一两个小时,他想起她几回,数据弄错了三回,又花了半小时厘清自己的烦闷情绪,最后用一分钟的时间做出下楼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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