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安之跟他分手,从小就懂得清算时间成本和感情成本的他,变得别扭又计较。他没想过再去爱别人,程安之此举无疑是打乱他的人生计划。同时,他的自尊心受到重创。
他开始带着恨意去遗忘,却没做到,爱反而在恨意里翻涌。
程安之让他体会了物极必反,也感受到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无力。
他承认他最终是输家。
他送程安之的那枚钻戒,买于决定跟她和好的那一天。他清晰地认知到,他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后来种种,漠然去想,两家长辈之间恩怨纠葛干他何事,可程安之在逆境中最核心的痛苦是因他而起,他知道她爱他,也知道她为难。
他无法带着赎罪的心态继续这段感情,更不想让她夹在他跟亲人之间,反复伤怀过去。
她每每想起父亲时黯然神伤的样子都让他心碎,她尚且不能与他交心,又谈何释怀更大的仇怨。
可是忘不掉,情难自抑。
一见到她就开始后悔,根本不受控制。
程安之去欧洲的这一年多,是他觉得活着最没劲的一年多。他时常在黎明时分对着心里的这座空城发呆,他抽掉许多支烟,饮尽无数杯酒,却没能放下一个人。
纪司北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打破自己的克制。他总是想起那个肆意的程安之,现在也会暗自模仿她的一腔热情和勇气。
去他的人间清醒,他只想拥她入怀,做一场不再孤独的梦。
说出口的都是矫情,纪司北自认还没到卖惨的地步。
他垂下眼眸,同样举重若轻地回答程安之的问题:“当初程安之为什么要那样,如今纪司北就为什么要这样。”
程安之下意识笑了,她呵出一口白气,找不到应对之言。
这一年多,她何尝没有完成重塑。却不想跟他角色互换,重蹈一次覆辙。
即便再爱一次,她也不会是从前的程安之了。她更学不会做从前的纪司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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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之以艺术经纪的身份,参加了一个资方酒会,意外遇见徐清宴。
两人明明是和平结束”一周一次”的关系,见面氛围却像极分手后的情侣。
徐清宴带着个女伴,说是助理,程静之不太信,但也不上心。
她认定这家伙不会空窗,猜测他们不再见面的第二周,他枕侧就会有新人相伴。
徐清宴隔着人群打量穿礼服裙的程静之,她自父亲来澜城看病后就又瘦回二十五岁之前的身型。
其实他更喜欢她丰腴一点的样子,外表带着一种伪装的娇憨,可以短暂藏匿起她内里的坚硬。
程静之发现徐清宴在看自己,装作不知道,掠过他时,把他当陌生人。
她跟医生男友刚刚确定关系,但”有主”两个字已被她刻在脑门上,她绝不做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
徐清宴也没跟她打照面,他的女伴对他形影不离。
中途,程静之被资方的人叫走,去谈跟程安之的意向合作。再回来时,徐清宴已经离席。
她去到地下车库开车,接到一通商务电话,坐进车里接完电话后才发动引擎,这时徐清宴敲响她的车窗。”谈谈?”男人的声线透着若有若无的诚意。
程静之没开窗,俏皮地歪一下头:“没得谈。”说完驱车离开。
徐清宴做了件他倍感荒谬的事——他开车追了出去。
程静之一路驾驶到市郊的工作室,徐清宴也就跟她到了这里。
他们双双下车,被傍晚的夕阳晃着眼睛,沿着湖边小路快步前行。
一前一后,一人被另一人穷追不舍。”静之。”徐清晏的语气无奈又急。
两个投影在草地上重合。
程静之的胳膊被拉住。
她回头甩开这只手,”徐清宴,我有男朋友了。”我知道。”徐清宴又抓住她的手腕。
程静之烦躁地皱眉,”所以你想怎么样?”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男朋友,我觉得我比他更合适。”……”
程静之短暂惊诧后,平静地道出:“谁给你的自信?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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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之远远听见程静之的声音,绕到前院一看,徐清宴跟在后头,姿态竟有两分丧家犬的意味。”怎么了?”程安之低声问询。
程静之的视线停在纪司北脸上,反问:“你们这是?”叙旧。”纪司北抢答。
屋内在装修,四个人根本没有落脚的地儿,程安之干脆送客。
她送的是纪司北,程静之顺势就请不速之客徐清宴一并离去。
两个男人却都不打算走。
纪司北从徐清宴和程静之身上看出端倪,提议时看向徐清宴:“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好啊。”徐清宴心领神会,迅速接了话。”静之?”纪司北又温和看向程静之。
这位毕竟是甲方大佬……
程静之思忖三秒钟之后,点点头:“好。”
这种局面之下,程安之成了那只被赶着上架的鸭子。
四个人开三辆车,别别扭扭地往山里的一间餐厅开。
路是纪司北指的,他车在最前,程静之开车载着程安之紧随其后,徐清宴在末尾。
冬日晚阳并不长久,出发不到一刻钟,夜幕就露了半张脸,在山间压下一片灰黑。没有路灯的山路,车灯透出来的光亮成了唯一的指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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