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屯屯。”莫文瑶撑起身子来,她一向温柔,喊起人来也细声细气的。
“我看你干这些活真是好顺手哦,我们都忙手忙脚的,你之前是做过这些吗?”
纪屯慢慢摇着桨子,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说多了怕暴露,说少了没有信服力,船上一下子静了下来。
少女的声音轻柔,随风飘远,听得不大真切:“算是吧,很多东西做多了,别的事也能很快学会。”
“你不是…”莫文瑶说到一半猛然止住话头,有些尴尬地转了个方向,“你好厉害呀,我们怎么都学不会……”
莫文瑶一向会说话,也懊恼地差点咬舌头,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倒是洛舒多看了纪屯几眼,眼里闪着复杂的光。
大家默契的都对她的家世传闻避而不谈,个个都装得像没这一回事。
纪屯再呆也能感受到,她想起原主记忆里纪夫人冷漠忽视的样子,自从纪夫人亲生女儿纪襄出生后原主就越来越不受看重,甚至在纪夫人看不见的地方受了不少羞辱欺负,不仅没有豪门千金基本的待遇,许多事都还要自己来做。
明明她也才比纪襄大了三岁,明明她也是妈妈的女儿。
脑海里的这段记忆混杂着浓烈的不甘和渴望,是原主黑化的直接原因。
但纪屯不是原主,她本人也有着非凡的释怀能力,对着这段记忆只是有些唏嘘,并且盘算着离开这个家庭罢了。
于是也无所谓地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大胆问。”
纪屯大喇喇说出来,莫文瑶反而因为刚才的欲盖弥彰有些愧疚。
传言都是些不好听的,莫文瑶惯不会揭人伤疤。
只是洛舒没什么心机,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太客气地问了:“喂,那你知道你是收养来的吗?”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七岁的时候。”纪屯翻找着原主的记忆,犹豫了一会儿,然而这犹豫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不忍启齿。
洛舒回忆自己听到的传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她,“那你还……”
话没说完,船体忽然剧烈地晃动一下,坐在船头的洛舒差点没坐稳,莫文瑶拉了她一把。
纪屯扔掉桨,上去查看了一下。
“船卡在石头上了。”
“那怎么办?”莫文瑶爬起来看。
船底下有块巨大的石头,船底刚刚就是撞了上去,现在像搁浅一样卡在了上面。
纪屯划了两下桨,船纹丝不动,卡的死死的。
洛舒早忘了刚刚要说什么,扒着船头有些崩溃:“不会要我们游回去吧?”
莫文瑶也一脸忧色地观察着。
纪屯摸着下巴观察了一下,想了想,“不会。”
说完利落地翻身跳下了船,洛舒花容失色地惊叫一声。
“你……”
“坐稳了。”
纪屯比划两下,水里泥土松软,她用那块巨石借力,弯下腰托着船头底部往前一推,船“扑通”一声又落回了水里。
莫文瑶和洛舒还有一个摄影小哥,三人扶着船沿简直像在坐游乐园里的海盗船,看着纪屯徒手把船扣了出来,一个个都傻眼了。
纪屯把船推远了些,正准备上船,忽然踩到个硬邦邦圆溜溜的东西。
她狐疑着弯下腰摸了把,眼珠子一下子亮起来些,“有藕!”
这池子里水刚好在她的腰处,快要浸没胸口,她这一弯下腰去,衣服差不多也湿了个彻底。
纪屯舔舔嘴,“能摸两个回去凉拌吗?”
“天老爷!”她的一系列动作实在是过于丝滑,莫文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你快先上来吧,你怎么呲溜一下就下去了?!”
纪屯还摸着手里的藕,舍不得放手。
以往跟着师父的时候,吃过几回,这个味道一直让人念念不忘。
或者说没什么她不爱吃的,只有爱吃的和格外爱吃的。
手里的莲藕肥嘟嘟的,应该很大个。
纪屯看似十分正义,不夹杂任何私心,“要不帮他把莲藕也收了。”
“收收收,你先上来,你不嫌水里脏啊?”莫文瑶持续崩溃。
纪屯当然也就是说说,没主人家允许,私自拿人家东西算什么事?
纪屯叹口气,遗憾离场,爬回了船上。
她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小腿全是淤泥,偏她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甩甩头发,打算继续甩桨。
荷塘里荷叶挡着光,水光粼粼地反射在脸上,风一吹身上是湿的难免会冷。
莫文瑶怕她冷,硬是把自己的防晒外套套在她身上。
“我天呢你真是的,你怎么说下去就下去了,给我吓够呛。”
莫文瑶老妈子似的,给她穿完衣服又把她赶下去:“去去去,我来吧,你休息着。”
纪屯于是披着件外套光荣下岗。
她坐到船中间去,跟摄影大哥肩并肩,也跟洛舒大眼瞪小眼。
洛舒瞪她一眼,“看什么看。”
“你个空有蛮力的呆子,有那么大力气用船桨戳一戳不行吗,非得跳下去。”
纪屯想了想,也是,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子,“嗯。”
洛舒又一脸被堵的哑口无言的表情,好像遇到了克星。
忽然迎面飞来一件东西遮住了眼睛,纪屯扒拉两下弄下来,是洛舒的防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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