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襄脱了高跟鞋,丢了包,卸下满身精致,靠坐在沙发上,侧着头看旁边忙碌的几人。
最年轻的那个今年也才十七岁,只比她小上一岁,是厨房阿姨蒋姨的女儿,叫蒋小春,小时候两人玩的还不错,长大了直接就在纪家找了份工,算起来也是好些年没见了。
“小春,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
天色渐晚的时候,得了消息的纪夫人急匆匆推开了门,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襄襄,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纪夫人名叫许淑华,也是世家出来的,虽然上了年纪,却也满身书卷气,看起来是个温柔的性子。
纪襄却也知道,只是看起来。
她抬起眼看人,眼眶却是红的,许淑华一愣,慌了神:“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可是妈妈,你为什么要欺负姐姐?”
许淑华面色不太自然,走近了些,心虚垂下眼:“你知道了?妈妈也没办法,我也没亏待她,只是……”
“没亏待她?”纪襄大声打断,“你去问问蒋小春,问问这一屋子人趁你不在都怎么对的她,怎么说的她!”
旁边的蒋小春低着头看自己鞋子,头都不敢抬,人精似的许淑华怎么会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我…我不知道。”
“没有你的默许她们怎么敢这么做?你那是不知道吗?你是根本就不在意!”
许淑华僵在原地。
“我从小有的,她不一定有,她有的我没有一件没有,但凡是我夸了一句好的,你就要让她让给我,弄得我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喜欢的,我原本以为我出了国,你身边只有她了,就会对她好一点。”
纪襄咬着牙,瞪着眼,全没了大家千金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明明是她先来的,你也是她的妈妈!”
她从小就恨自己,对着纪夫人的偏爱从没觉得舒心过,只觉得亏欠,狠心出国,却没想到纪夫人一错再错。
“你去看看她综艺里说的话,你问问小春,你问问她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些年你不好好对她也就算了,到最后了,还要利用她一把,妈妈,你这样做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我们全家都欠她的,我欠她的,我对不起我姐姐。”
许淑华揪着手指,被说的无地自容,“我,我会好好补偿补偿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越说声音越小,这些年她甚至回家都少,更是没怎么管过纪屯的事,一心扑在出国的女儿身上,三两天就打电话去问候,她自知理亏,辩解都无力。
纪襄咬牙恨声道:“晚了,妈妈,她已经不愿意叫你妈妈了,她叫你纪夫人。”
纪襄擦一把脸,昂起头来,大步往外走。
-
纪屯吃着车厘子,正打算吃完这一盘夜宵收拾收拾睡觉,一口一个塞进嘴里,吃的手指间都是粉红的汁水。
大半夜的,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一连串的号码,没有备注。
周科正给洗完头的容叙吹头,看见她接起电话,顺势停了手中的活,免得吵得她听不清。
“喂。”纪屯秃噜一颗果核在手心,随手抛进垃圾桶。
对面半晌没动静,纪屯拿下来些,确认电话接通了,“喂,哪位?”
“屯屯,是妈妈,你…你没存妈妈电话吗?”
纪屯一顿,伸果子进嘴的动作停了。
她不冷不热回避道:“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妈妈就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之前微信上找你,你都不回妈妈。”
女人语气很轻,能感觉到有些忐忑和小心。
说是微信上找她,却也只是象征性的问问自己过的怎么样,没有得到回复也不会多问,简直就像做做样子。
大晚上的忽然找上来,该是纪襄回去和她说了什么。
纪屯猜不出来,也懒得猜,打了个哈欠丢了个果子进嘴,嚼巴嚼巴含糊着应了声,回得相当敷衍。
她不出声,对面也显然有些无从下手,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着:“妈妈听说了李阿姨刘阿姨还有那几个人欺负你的事,妈妈以前不知道,我……”
我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是个体面人,让她承认自己错了无异于让她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妈妈已经开除了她们,以后不会了。”
“你有空也多回t来看看,这里一直是你的家,妈妈也有些想你。”
“那几个人?”纪屯反问,那几个人是指李阿姨刘阿姨?真要算起来,纪家一整个宅子的人谁没说过自己闲话,给过自己脸色。
但说到底,还是许淑华本人做的最多。
纪屯兴致缺缺,没有兴趣再听她演,直截了当说明:“纪夫人,这些年还是要感谢你们一家给口饭吃,钱我会一笔一笔算了翻个倍还给你,以后没事还是不要联系了。”
说着没等对面的回复,直接挂了电话,动作干脆利索。
一旁的周科瞪着眼睛,一副听了不该听的话的样子,手足无措举着电吹风。
纪屯吃的盘里最后剩两颗,倒过盘子将车厘子滚在手心盘弄,顺带着把盘子里的水慢条斯理倒了个干净,才察觉到周科一直看着自己。
她举着车厘子的手一顿,随即大方伸出去:“周姨要吃吗?”
周科摇头,看着少女囫囵一口将两颗吞下去,扯了张纸巾擦手,终究没说什么,打开了吹风机继续为自己东家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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