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烟眉头轻挑,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拜托,那可是傅初白,追他的女生用的那点子小计谋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他能看不出来周淼淼的做贼心虚?”
是啊,
林衔月心想,
就冲那声冷笑,以及那副看好戏的表情,
傅初白肯定看出来了。
衣服缝好之后两个人又把其他地方细细地检查过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徐云烟才去换上。
这一弄也快到晚会开始的时间,林衔月便也没再后台多留,和舞蹈社众人还算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从侧门走出去。
侧门边上是条长廊,本就因为位置原因晒不着什么阳光,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天气,泥液草汁翻上来,在边缘地砖上洇出明显的分界线。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林衔月掏出来看,
是条微信。
来信人是林子行,林衔月的堂哥。
【这周末回家吗?】
林衔月脸色暗了两分,手指轻点:“这周和同学约好出去玩,就不回去了。”
林子行的回复来的很快,先是一个ok的表情,紧接着:
“我妈给我说,你十一没在家待两天就着急忙慌地回学校了?”
“是有什么事吗?”
悬停在屏幕上方的手指一滞,林衔月眉头拧起来,眼底划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她犹豫片刻,刚准备落指打字,就听到前方长廊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滕然升起的火光便将廊檐上垂落的花草树木在墙壁上打出虚影。
烟味儿混着泥土青草的味道被风带到林衔月鼻尖上。
她额角微跳,抬起眼。
天色已经暗下来,只远处的天幕还带着点光,经由半空中的水汽一加工,像是给视野挂着一层雾蒙蒙的纱。
就在这样的一片朦胧中,林衔月今天第二次看见傅初白。
男生倚在墙边,自然垂落的手臂在光影中勾勒出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利落却不失力量感的线条,指尖夹着一支烟,火光忽明忽暗,给阴郁潮湿的长廊添了几分热气儿。
他正垂头看着手机,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还站着个人。
林衔月看了他两秒,随即暗灭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
衣料摩擦的窸窣响声在寂静的环境里还算明显,傅初白抬起头,掀起眼皮朝这边看过来。
蕴着一团漆黑的眼眸里乘着散不去的倦意,只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便缓缓挪开视线。
林衔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径直朝傅初白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烟味儿就越重,
那点忽明忽暗的火光也就更明显,在浓郁的阴暗色彩中辟出一小块光亮来。
借着光,能看见地上的水痕。
或许是因为这一处长廊的屋檐略有破损,地上的水痕和泥泞往里漫延地多些不说,更是在一片凹陷中积蓄出个小水坑来。
也是巧,傅初白正站在那个水坑边上。
换言之,不算宽敞的一条走廊,一半是傅初白,一半是脏污泥泞,竟没个落脚的地方。
林衔月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脚上的方向也未改分毫,只在经过傅初白的时候将步子抬高了些,然后跨过水坑。
水坑前方的泥泞不减,脚尖落地时崩出几颗泥点,打在旁边花花绿绿的砌块路面上,似乎还有一滴,沾到了傅初白的鞋面。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脚虽然没往回收,但林衔月却听到烟蒂加速燃烧传来的声音。
她拧了下眉,没抬眼,只沉着嗓子来了句:
“不好意思。”
这句道歉里并没有几分真心,倒像是纯粹出于本能。
毕竟说这话的时候林衔月连脚步都没放缓,显然是没打算得到傅初白一句回应的。
而傅初白,也的确什么都没说,两颊往里微缩,紧接着,一口烟气缓缓飘出来。
林衔月步速很快,两三步便走到长廊拐弯的地方。
转身的时候她朝来时的方向瞥了一眼,傅初白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是那支烟抽完了,边上没了亮,只剩下一片浓郁的暗色。
林衔月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那片破旧潮湿的长廊便被她甩在身后,
连带着依旧站在长廊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傅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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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社的节目的确出彩,晚会尚未结束,校园墙就连发了好几十条投稿,都是要表白舞蹈社的小姐姐们,其中提到最多的,自然是站在c位的徐云烟。
徐云烟今天可谓是大获全胜,先是依靠林衔月狠狠打击了周淼淼的锐气,紧接着又在台上大放异彩,最后还收获了一帮迷弟迷妹,心里别提多爽了。
晚会结束之后她在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说是要回宿舍和众人好好地分享一下喜悦。
宿舍是个四人寝,除了她们两英语系的,还有两个法语系的女生,蒋静和孙晓敏。
今天晚上她们系临时调了节课,这晚会自然没看着,如今听徐云烟说要回来好好分享一番,二人便早早地宿舍准备好,等徐云烟和林衔月一进门,便凑上来追问。
徐云烟也没卖关子,抑扬顿挫地将林衔月今天在舞台上帅气拯救自己的场面讲了一遍,说到关键时刻还拉着林衔月的胳膊,想要来个场景再现。
等故事讲完,孙晓敏略显感慨地啧了两声:“这周淼淼也真是,怎么非要去喜欢傅初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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