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着眉将东西拿出来看。
是盒没拆封的烟。
前两天有个客人拜托林衔月去买的,那人喝了些酒,林衔月也不想和醉鬼争辩什么,结果等她买回来人已经结账走了,她便把这盒烟装到口袋里。
没想到今天却突然摸到了。
她摩挲着烟盒外包裹着的那层塑料薄膜,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小时候,李成抽烟很凶,搞得她校服上都是烟味,闻到的同学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就说她身上臭臭的。
那时候母亲已经去世,林衔月在家算是没人管的野孩子,就一个人窝在昏暗的卫生间里,拖着比她还大些的洗衣盆,费劲地揉搓着校服。
卫生间潮湿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肥皂的味道、烟的味道,每一种都像是刻在林衔月的记忆里。
这么想着,林衔月已经抬手将烟盒包装拆开,拿出一根来,用打火机点燃。
烟草燃烧的味道很快便盖过萧瑟的空气,忽明忽暗的燃烧像是心跳,一下一下地跃进林衔月的眼睛里。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抬手将烟送进嘴里,牙齿轻轻地咬住滤嘴,双颊微缩。
一瞬间,辛辣和苦涩的味道从唇齿间猛然冲入,几乎是立刻打乱了林衔月的呼吸节奏。
她略显急切地将烟从嘴里拿出来,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一声一声,在寂静的窄巷中显得异常刺耳。
林衔月眼底翻起一片红,垂眸看着那截烟,
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正准备将烟灭掉,巷口就传来一阵易拉罐滚过地面的声音。
林衔月抬眼。
一个啤酒的易拉罐从巷口滚过。
看它滚过的速度,像是被什么人踢了一脚。
她拧着眉,视线稍稍往上抬了些。
踢易拉罐的人在半秒钟之后落出身形,
是傅初白。
他嘴里含了根烟,但没点,双手插着兜,步伐散漫,
像是路过,又像是一直就在那里。
林衔月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傅初白,方才咳嗽造成的绯红脸色在略显堂皇的谨慎下白了两分,只耳廓还通红一片。
她看着傅初白,尽量压抑着眼底的慌乱。
那人的眼底挂着半分玩味,看着她笑:
“那是外国烟。”
“不是你这种抽法。”
第10章
傅初白今天本来是没打算去喝酒的。
他下午去俱乐部,给最近几个成绩有所下滑的紧了紧弦之后本来是打算回学校的,结果车开到半道,接到爷爷傅震霆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大家长的话傅初白不得不听,只好无奈地调转车头。
结果他在家陪着爷爷坐了不到十分钟,他爸傅煜阳就和苏兰枝一齐走进来。
祖孙三代坐在一起本来该是个和谐和面,但奈何傅初白对他爸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也是三句里面两句半都要往对方心窝子里扎。
傅煜阳或许是自知理亏,又或许是知道在自己儿子面前向来讨不到什么好,本来是没多说什么,但耐不住苏兰枝一直在旁边拱火,没几分钟傅煜阳的神色就阴沉下来。
眼瞅着父子两剑拔弩张,再待在一起恐怕会出现什么倒反天罡的事情,作为大家长的傅震霆才赶忙叫停了这场会面。
傅初白也就得到机会走出家门。
因着这么一出,他心里实在算不上痛快,于是车子上四环的时候拐了个弯,径直往酒吧的方向开。
来的有些晚,门口的车位早就没了,傅初白绕了一圈之后把车停在稍远些的地方,顶着初冬微凉的夜色往酒吧走。
街道寂静,喧闹的人群都挤在沿街的店铺里,时不时有嘈杂的音乐从门缝中流出。
傅初白垂着眼睛,抽出一根烟来衔进嘴里,然后伸手到口袋里摸打手机。
空的,
刚才他把打火机随手扔在车里了。
傅初白的眉间拧的更重,狭长深邃的眼眸一片暗色,心头像是正在被蚂蚁啃噬,不痛,只是烟瘾翻上来之后泛着细微的痒。
说来也怪,他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人,却在这一瞬间突然犹豫起来,思考着是转身回车里拿打火机,还是走到酒吧里问别人借个火。
也就是这犹豫的两秒,他听见从静谧的夜里传来的细微声响。
咔哒一声,
是打火机开关闭合开启的声音。
傅初白眉尾轻挑,脚步应声停下,骨子里藏着的劣根性在这一刻翻腾而起。
他将自己整个人藏在暗色里,神思像是森林里等待猎物的兽,只是掀起眼皮,循声看去。
狭窄的小巷里,女生站在灯下,周身散着盈盈的光,
她葱白一般的手指缝里夹着根正在燃烧的烟,迷离的烟气徐徐上升。
她盯着烟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送进嘴里,
紧接着下一秒,就被刺激的烟草味道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阵鲜艳的红。
一看就是个新手。
傅初白唇角勾了勾,几乎是在窥见女孩泛红的双眼同一瞬间,脚尖往前,将墙角的易拉罐踢倒,稀里哗啦的声音划破夜色的沉寂。
犹豫是上一秒钟的事,这一秒,他还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傅初白。
声音如他所愿地吸引到女孩的目光,等人抬眼朝自己看时,他才抬脚走到光下,微抬着下巴,声音轻飘飘的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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