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声音里的情绪已经全然消失:“就照你说的。”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他说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散漫地盯着前面,直到林衔月下车,都没有再偏过哪怕半分视线。
车门关上的瞬间,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紧接着,车子劈开雨幕,径直往视线外开去。
林衔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再度抬眼,视线已是一片斑驳。
没有以后了。
她想,
这场雨过后,京北就会迎来漫长的夏季,
只是她和傅初白之间,就只到这里了。
第61章
在一片沉重的梦境里,林衔月缓缓睁开眼睛。
灰白色的天花板在视线中慢慢浮现出来,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港城那套狭窄逼仄的一居室,而是徐云烟在京北的家。
就好像离开的这五年时光,不过是梦中一瞬。
她在床上躺了会儿,最终在耳廓里逐渐清晰的心跳声中,翻身下床,裹上外套之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这场突然降下的大雪不仅没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架势,不过几个小时,已经在地面铺上一层雪白,鞋底踩上时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林衔月生怕滑倒,小心翼翼地顶着雪,朝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已经接近午夜,又是大雪天气,旁的店铺早早地便关了门,在一片暗色的街上,亮着光的招牌格外显眼。
林衔月挑了罐啤酒,在柜台付完账之后也没着急离开,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拉开拉坏,看着外面飘飘散散的雪花,将冰凉刺激的啤酒送进咽喉。
她刚去港城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失眠都很严重,那时寻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睡前小酌一杯,
简单又有效。
后来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失眠的症状已逐渐减轻许多。
今天大概是乱七八糟地回忆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才会又想起这招来。
冷酒入喉,就好像是一下能把心里那头怪兽灌醉了似的。
林衔月又喝了口,视线松散地落在窗户外面,隔着扑簌簌的大雪,她看见从街对面走过来个男人。
依旧穿着早些时候见面时穿的那声大衣,没撑伞,肩头白了一片。
藏在心里的那头怪兽又开始叫嚣。
林衔月的手骤然捏紧,在易拉罐表面划过一道水痕。
就和几个小时之前突然地重逢一样,她又一次忘记了呼吸的节奏。
男人走进来的时候门口的铃响了声,不算刺耳,却好像一下戳穿了林衔月的耳膜。
她垂了下眸,将易拉罐往唇边送了送。
便利店的东西算不上多,男人没在货架边上停留太久,拿了样东西就到柜台结账,等收款的声音结束之后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绕回货架里,重新拿了样东西付账。
付完之后他也没立刻离开,反而径直往窗边的座位走来,然后停在和林衔月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拉开椅子坐下。
林衔月的血液因为对方骤然的靠近,一寸寸地僵硬起来。
“噗呲——”
是压缩气体从瓶罐中泄出来的声音。
她愣了下,抬起眼从窗户的影子上看去。
傅初白手上也拿了罐啤酒,这会儿正微昂着头往嘴里送,眼帘半垂着,一点儿没往这边看。
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儿还坐了个人似的。
林衔月也不说话,就这么抬着眼睛在镜面里看他。
明明是处在同一空间平面的人,此时却好像硬生生地被窗外的大雪划分成为两个世界。
扑簌簌地,蒙着一层连绵的白纱。
也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是懒散地掀了下眼皮,像是终于意识到边上的视线一样,敷衍地移了下眼睛。
是那种完全跟随本能,一点儿私心没有的动作。
两个人在玻璃窗上对视,
然后不到一秒,他的视线移开。
眼角眉梢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林衔月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说不上是被什么情绪控制了,唇瓣张开一条小缝。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男人没给她选择和犹豫的机会就先一步仰头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朝门口走去,顺畅的步伐只在经过垃圾桶时稍作停顿,勾手将易拉罐投了进去。
罐体在箱子里来回撞了两下,发出几声轻响。
林衔月眼睫轻颤,将视线收回,低下了眼睛。
感应门打开,墙侧的小铃叮咚作响,瞬间飘进来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哆嗦。
门外的傅初白一袭黑衣,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就好像他从未出现。
暖风已经将寒气尽数驱散,可林衔月依旧觉得冷,
在想什么呢?
林衔月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任凭酒精的锋利在喉管上划过。
六年,
傅初白已经不可能,还留在原地了。
-
即使昨天夜里失眠,第二天一大早林衔月还是遵从生物钟起了个大早,在冰箱里扒拉出点东西来做了桌早饭。
徐云烟吃完之后就先去上班了,她计划拿了年终奖就离职,所以这段时间还是苦逼的打工人。
不过林衔月也没闲着,到新工作去报道之前她得先把房子定下来,虽说回来之前已经在网上看了好几套,但总是要实地考察才能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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